到怡河,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停。 然而等聊完这些后,船上却忽然安静了下来。 燕衔湖上满是游船,唯独江玉珣与应长川所在的角落静得有些过分。 湖心的小岛越来越近。 此刻江玉珣的耳边除了船桨破水的声音外,只剩下自远处传来的游人的嬉笑。 一时间,他就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几拍。 就在江玉珣想着要不要找个话题打破这片寂静时。 不远处一艘画舫上忽然有人高谈阔论道:“……狡兔死走狗烹,古今权臣风光一时者多得去了,可是又有谁能风光一世?” “此言有理!” “煊赫一时难得长久啊……” 说着,画舫上众人便一齐笑了起来。 画舫上人虽未指名道姓,但江玉珣还是在瞬间反应过来——他们说的绝对是自己! 他下意识观察起了应长川的表情。 天子漫不经心地将视线落在了那艘画舫上,顿了几息后端起茶盏轻抿道:“爱卿以为他们所说可有道理?”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惯有的笑意,似乎并没有将那番话放在心上。 江玉珣不由自主地思考起来……应长川虽然有不少缺点,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不像能做出鸟尽弓藏之事的人。 这话放在过去,江玉珣或许会小小地紧张一下。 但现在他可是有免死金牌之人! 想到这里,江玉珣不由真心道:“没什么道理,臣以为他们这是在搬弄是非。” 同时忍不住问:“陛下觉得呢?” 应长川跟着笑了起来,心情看上去有几分愉悦:“爱卿所言极是。” 我就知道! 船上稍有些沉默的气氛在这一瞬被打破。 江玉珣开始与应长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同时默默地于心中吐槽着那艘画舫上的人不懂装懂。 天色渐渐变暗,船夫的摇桨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大部分小舟都已靠岸,除了玄印监外,湖上只剩那艘画舫内不时传来欢笑。 燕衔湖上起了阵薄烟。 湖心岛上的楼阁越来越近。 江玉珣自穿越以来,还不曾游山玩水过。 看到不远处的景象,他的心情忽然多了几分雀跃。 然而就在这时,江玉珣的鼻尖忽然生出一丝凉意。 “……下雨了?”江玉珣犹豫了一下将手伸出船舱, 雨滴在湖面上开出了花,带着暖意直往人身上扑。 远处画舫上的人不满地吵了几句,终于退回了船舱内。 这一下,燕衔湖上彻底静了下来。 伴随着“哗”一声细响,小舟轻轻地靠在了岸上。 船夫转身向应长川行了一礼,便退入了舱内。 “怎么了,爱卿?”说话间应长川已经起身准备上岸。 江玉珣只得如实说:“臣在想万一淋湿该怎么办?” 春雨虽绵,但过分细密。 想来不过一盏茶时间便会将人浇湿。 应长川轻轻摇头:“不会淋到。” “为什——”江玉珣正要问他为何如此确信,转身便看到应长川的手中拿着一把伞。 是哦,他来的时候手上便带了伞! “走吧,”说话间应长川已经缓缓撑开了手中的纸伞,并转身随口道,“燕衔湖春季多雨,孤备了伞。” 天子已经发话,来不及多想江玉珣下意识便站了起来。 燕衔湖上的游船颇窄,起身的那一刻江玉珣的肩膀毫无预兆地自天子手臂上蹭了过去。 一点奇怪的酥麻之意瞬间自此处散开,转瞬便传到了指尖。 春雨轻轻敲打在伞上。 耳边随之传来一点细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