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 江玉珣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 难道说我真的猜对了? 山涧传来啾啾轻啼,江玉珣的心跳忽然跟着它一道乱了半拍。 天子并没有回答江玉珣的问题,而是漫不经心地反问道:“爱卿不愿么?” 清懒的声音似风从他耳边轻抚过去。 江玉珣余光看到,几名值早班的玄印监在这个时候走出了驻地。 他的心情于瞬间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练武最忌闭门造车。 当初学习剑法的时候,玄印监众人便不断地对自己放水。 如今更是不敢拿真刀真枪与自己比划。 仔细想来,自己身边似乎只有应长川既剑法出众,又不会因自己的“身份”或“面子”,而放水。 白得一个陪练,自己怎么会不愿意? “臣……”江玉珣刚一开口,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直接说“愿意”,听上去未免太奇怪了吧! 江玉珣想要换一种说法,然而此时已来不及了。 尖利的犬齿轻轻地咬了一下舌尖,江玉珣不由“嘶”了一声,接着略为含糊地说:“……愿意。” 说完,他的脸颊忽然于瞬间泛起了浅红。 ……还好还好,应长川是古代人没听过这种说法。 此刻,江玉珣无比心虚。 应长川则在此刻转身潮内侍官看了一眼。 桑公公随即明白过来:“往后大人若要练剑,只管与我等交代,我等定会在第一时间传话给陛下。” 江玉珣强颜欢笑:“实在是麻烦了。” 天子则道:“无妨。” 见应长川唇边又生出淡淡笑意,站在一旁的桑公公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就好,这就好啊! 天色一点点变亮,时间已经不早了。 白得一名陪练的江玉珣底气不足地向应长川行了一礼,并假装无事发生地退了下去。 天子则缓缓点头,目送他离开了此处。 - 算上前朝的内忧外患,大周这片土地已经打了近百年的仗。 然而今年大周不但倒载干戈、天下太平,且军中已有部分粮食能够自给自足。 在夏税征收之前皇帝下旨,将田赋的比例从原本的八税一,降到了十五税一。 这样一来农户们自留的粮食,突然比以往多了好几成。 再加上今年风调雨顺收成本就不错,百姓的负担在瞬间降低了大半。 夏收结束之后,本是一年之中难得的农闲之季。 但是今年夏季怡河平原上却格外忙碌。 几乎所有百姓家中,都在趁着这个时间扩建家里的粮仓并储存多余的粮食。 除了过去的常见的通风条件好,且干燥又防潮的阁楼式粮仓外,一部分在宁平仓工作过的百姓,回家后又按照宁平仓的样子,修建了小型的地下粮仓。 它修建起来更为方便、简单,取粮也更加快捷。 二者相配合,终于让这一季的粮食颗粒归仓。 …… 太阳晒得石板滚烫。 官道尽头皆是滚滚热浪。 正午还早,但昭都街巷上的众人已躲入店铺之中,避免酷暑暴晒。 沐休前一日江玉珣便趁着天黑,乘马车回到了家中。 今天一大早,他就带着庄有梨与顾野九一道,来到了位于昭都的米粮巷内。 此刻他耳边满是商户们的声音。 “收麦,收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