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且沙哑的声音轻轻地落在了江玉珣的耳边。 “小江大人”这四个字如有魔法一般,瞬间让他脸颊发起了烫,并莫名想起了床榻下的那本小册子…… 此时已近亥时,早过了江玉珣平时睡觉的时间点。 更别提如今已不同于往日,若是不睡觉的话……自己总不能和应长川躺在这里聊朝政吧? 江玉珣下意识向后挪了挪,并闷声道:“睡觉,现在就睡。” 说着立刻闭上了眼睛,生怕再生出什么枝节。 雨还在下着。 轻轻砸在窗上,变成了催人入眠的白噪音。 在平桦苑与昭都之间折腾了一天的江玉珣的确早就困了。 他的心跳一点点平静。 方才紧绷的神经也不知何时松了下来。 等江玉珣模模糊糊再有意识的时候,他已不知何时滚到了榻中。 枕头早被丢到了一边,此刻江玉珣枕着的已变成了应长川的手臂…… 江玉珣愣了一下,连忙伸手想去寻枕头。 然而却被应长川拦下了全部的动作:“不必。” “好……” 春雨仍淅淅沥沥地下着。 睡梦间,江玉珣只听到应长川在自己耳畔道:“这两日搬到我那去吧。” 他模模糊糊问了一句:“为什么?” 屋内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应长川方才开口回答江玉珣的问题。 半梦半醒间,江玉珣只听清了“床榻太小”这一句话。 后面那一大堆话均被他丢到了脑后。 侧殿的床榻的确很窄。 回想身后不远处的屋墙,与自己颇为“无拘无束”的睡姿。 江玉珣忽然觉得应长川倒是挺贴心的。 “好……”他轻轻点了头。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春雨在半夜停了下来。 江玉珣早已陷入沉睡。 然而流云殿的侧殿中,天子仍目光清明没有一丝一毫的困意。 他侧卧于榻上,借着星光反复描摹着面前的眉眼。 熟睡中,江玉珣的腿忽然无意识地蹭了过来。 天子的目光在瞬间变得幽深。 下了半夜雨的仙游宫空气微凉。 然而纵是这凉意,也未能压下应长川心头的燥热…… 与从未有过的汹涌杂念。 - 昭都的春季向来很短。 几场春雨过后,空气里便有了热意。 驿官骑着快马往来于官道之上。 泽方郡的消息也在这个时候传到了昭都。 “启禀陛下!镇北军来报——”身着软甲的士兵朝应长川行军礼,双手奉上军报。 “启。” 桑公公连忙躬身上前接过军报,打开并用丝绢擦拭过后方才送到天子手中。 末了再行一礼,便自觉退了下去。 此时流云殿前殿只剩下了江玉珣、应长川还有那前来送信的校尉三人在。 坐在天子身边的江玉珣忍不住侧眸,想要看看军报上的内容。 ——往常他并不太热衷于军务,但自从折柔爆发白灾以来,江玉珣便紧张了起来。 余光看到江玉珣担忧的表情。 原本正在安静翻阅军报的应长川随之轻声道:“北地的暴雪已于三日前停了下来,按照时间推算,如今雪也该融化得得差不多了。” 跪在前方的校尉连忙行礼说:“是,泽方郡以北就是折柔丘奇王的地盘。他那里受灾非常严重,听说死了一大半牛羊。且前阵子本是牧草萌生的时节,如今这些牧草也被冻坏了……往后时日必将过得更加艰难。”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也变得格外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