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或是收了聆天台的好处,或是得到了聆天台的许诺,接着便向折柔人泄露了大周的村镇、粮仓,与驻地、辎重。 “那不是项延马吗?” “……还有樊征也在!” 此前百姓只知其事不识其人。 如今亲眼看到那几个浑身血污、背负木板的囚犯,便有人一眼将他们的身份认了出来。 “果然是他们几个!” 闻言,有一紧邻刑场的百姓沉痛道:“据我所知,樊征是聆天台的虔诚信众。他前两年还曾偷偷找巫觋做过法事,像他这样的人绝对不会配合朝廷做戏……” “樊征后面那人,去年举家搬离昭都的时候,还将全部家当都上贡给了聆天台!” 这几个人的出现彻底摧毁了昭都附近百姓对聆天台的最后一点信任。 聆天台找的这几个人,都是他们最虔诚的信众。 这些人当年在昭都的时候,遇到聆天台有活动便会在第一时间参加。 久而久之,竟在百姓之中有了些许的名气。 朝廷无论如何也无法买通他们来做这场戏…… “午时到——” 闪着寒光的小刀缓缓贴在了囚犯的身上。 下一刻,哀嚎之声传遍刑场。 浓重的血腥味被风到了众人的鼻间。 然而围观百姓却没有一人面露不忍,甚至无人应因此而离开刑场。 此刻,他们眼中只有浓浓的恨意与不屑…… - 一个时辰后,紫檀木制成的马车迅速驶过昭都城郊,向月鞘山上而去。 车上坐的人正是大周的天子与尚书江玉珣。 盛夏时节本就炎热,今日空气中又多了几份莫名的躁意。 临窗而坐的江玉珣抬手撩开车帘,朝着窗外看去。 此时马车已经行至月鞘山下。 乍一眼看去,高耸的山峦似乎仍与往日一样隐没于浓雾之中。 然仔细便能发现,今日萦绕在月鞘山半山腰的并非什么云雾,而是滚滚的浓烟! …… 聆天台的建造前后共花费百余年时间,其间投入了无数人力物力。 规模足有三分之二座仙游宫那么大。 然而此刻,小半个聆天台均已隐没在了烈火之中。 聆天台南侧的那座小院中。 身着铅白色法衣的商忧一手握着匕首,一手轻持玉壶。 他迈着不疾不徐的脚步,一边用匕首劈砍花园中的名贵花木,一边倾洒着玉壶内的液体。 不过多时,浓重的桐油味便彻底淹没了花香。 商忧终于停下脚步,笑着回头看向花园,与花园背后的浓浓烈火。 同时侧耳听起了从不远处传来的巫觋的求救声与哀嚎。 不远处——自各地运来的奇珍异兽正一边嘶吼,一边仓皇逃命。 它们凭借本能冲进了未着火的花园里。 然而下一刻,商忧便随手丢下了一火折。 伴随着“轰”地一声闷响。 烈火在刹那之间吞噬了盛放于夏日的花木,灼向满是惊恐的羚羊。 野兽黑圆的眼眸中,生出了大滴大滴的泪水。 然而还未滚落大地,便被烈火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商忧笑了一下,如没看到眼前的惨状一般拿着玉壶继续前行。 此时,他已走到了聆天台的边缘。 - “皇帝驾到——” 在听到太监通报声的那一刻,不断倾洒着桐油的商忧终于停下了脚步。 下一刻,他的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随天子一道来到此处的玄印监用长刀劈开了被他锁紧的院门。 商忧下意识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下一刻便隔着数十丈的距离,看到了率人来到此处的应长川和江玉珣。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