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五层大食盒。一见景长嘉,他便笑着躬身,恭敬有加地道:“请云中殿下安。” “王公公。”景长嘉脚步未动,笑道,“这可不敢当啊。” “云中殿下说笑了,臣给您请安,那都是应当的。”王公公看了一眼哑巴侍卫,对方当即上前一步,打开了牢房的门。 门一开,王公公当即进入牢中。他躬身放下食盒,轻声道:“殿下,陛下很是记挂您。您看,这是陛下特特吩咐为您准备的。” 那五层大食盒甫一打开,就散发出了一股不属于镇抚司狱的鲜香味美。 “您看这蟠桃金丝饭、酒蒸软羊、五味杏酪鹅、蜜炙春鸡、雪霞羹……都是您最爱吃的。”王公公一层层地打开,嘴里不停地道,“陛下一早起来,就惦记着这事儿。御膳房的厨子养得疏懒了,做不出您爱吃的味道……陛下起了好大的火气。” 他一边说一边觑着景长嘉的脸色,见景长嘉没露出什么不满,当即端起那碗蟠桃金丝饭,垂首低眉地递给景长嘉:“殿下,您尝尝?” 景长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作为当今陛下的贴身内侍,王公公不会不知道私泄禁中之事是多大的罪名。他既敢说这话,那就是杨以恒的意思。 可杨以恒想用这件事告诉他什么,他都不想关心了。 他只知道,天子点餐,御膳房自然要按着天子的口味来做。他们哪里会知道,他们陛下今日偏要发神经,想给一个镇抚司狱里快死的罪臣点餐? 杨以恒没了他掣肘,倒是有些像他那喜乐随欲的亲爹了。 见景长嘉一直不说话,王公公心中跳得厉害,他正犹豫着想要再开口,就听景长嘉道:“王公公是我们陛下跟前的红人,倒也不必在我面前这般作态。” 他漫不经心地拨开眼前精巧的饭碗,另一只手嵌着王公公的手臂,强迫他站直了身体:“这地方我待累了,我也不为难你。你尽管回去复命,咱们陛下想给什么罪,我都认。让他早早定好斩首的时辰,免得我没了耐性,自行行事。” 他语调和缓,王公公听了这话却浑身一抖。 王公公垂目哀哀道:“殿下,您这不是要臣的命吗?” 景长嘉轻嗤一声,放开他的手臂,扫了一眼地上的五层餐盒:“断头饭都送来了,难道不是他已经等不及的意思?” 王公公又是一抖。 “回吧。”景长嘉沉声道。 王公公无奈,只得躬了躬身退回到那指灯的哑巴侍卫身边,又看了身后那人一眼。 第三个人戴着黑兜帽,一直默不作声。直到王公公退了出来,他才几步走到门边,轻声唤道:“无咎!” 景长嘉闻声一怔,他疾步走到门边,看着那人摘下黑兜帽。 兜帽之下是一张熟悉的脸。 来人正要开口,就见景长嘉抬起手厉声道:“退下!” 王公公与哑巴侍卫齐齐低头,步履迅速地往后退去。 直到两人走出十来步的距离,景长嘉才收回视线,温声道:“贯容,你不该来。” “我不来,还真不知道你一心求死!”周贯容急道:“无咎,你万莫放弃,我们都在给你想办法。况且我看陛下……我看他的意思,也并非是要你死的。” 景长嘉却笑:“我哪有一心求死?” “那你又何必曲解他的意思?惹怒了他,对你哪里有好处!他现在可不是一心只听你话的好弟弟了!”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