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数学的人,始终保有数学家的理性,这确实是一种奢望。” “这并不是吵架的地方。戈麦斯。”凯恩喘着粗气,“我想我提出的,是许多人的想法。有太多人因为年龄而痛失麦田,我们应该……” “凯恩,我不认为你可以代表绝大多数人的想法。”卡米拉·哈恩侧头看向了他,“实际上我很想问你一句,到底是因为他太年轻了,还是因为他是个龙夏人。” 卡米拉·哈恩的语调比戈麦斯平和得多,但她的诘问却比戈麦斯更利。 这话一出,凯恩直接变了脸色:“你想说什么,女士?” “事实上,”卡米拉严肃地环顾了四周,才缓缓道,“我想,这才是不少人想问出来的话。” 威尔逊坐在圆桌的对面,忍不住笑了起来。 《数学与系统科学报》是数学界的顶刊之一,拥有着极高的影响因子,与比影响因子还要高的退稿率。 但同时,它还有着一个老学术人们的共识,它更偏爱布伊戈与其同盟的稿件。 虽说布伊戈这百年来作为世界科研中心,在科学领域确实独占多年的鳌头。但并不代表着,别国的研究者就做不出比布伊戈更优秀的研究。 但《数学与系统科学报》的偏爱是如此显眼,以至于这些年都已经渐渐的成为了某种共识。 凯恩摘下了眼镜,说出了与戈麦斯之前一样的话:“我以为,我们探讨的是麦田奖的投票问题。” “当然。但身为本届麦田奖的组委,我有理由让奖项保持它应有的公正性。”卡米拉镇定地点了点头,“任何数学成果的重要性,都不该因为发现人的年纪而改变。在场没有人能否定,《正特征域上代数簇的奇点解消》是一个完美的发现。” “当然。”受邀而来的威尔逊笑呵呵地补充了一句,“在量子上调同环上的一点小瑕疵,也已经公开弥补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卡米拉会在景长嘉的学术报告会上,那么公开的给以为难。 如果不是极小量子模型被公开证明,或许今日拿到圆桌上探讨的,就该是它了。 “我们汇聚起全球最顶尖的数学家们,就是为了给其中最卓越的工作颁发它应有的勋章。”卡米拉·哈恩看向最上首白发苍苍的长者,“您认为呢?沃纳先生。” 白发苍苍的沃纳点了点头:“卡米拉,你说得有道理,这就是我们工作的意义。” …… 戈麦斯凝视着眼前过于年轻的脸。 他必须承认,对于他们而言,东方的年轻人们总是显得比年龄更加年幼。 对着这张在他眼里无论如何都算不上成年的脸,戈麦斯收回了思绪,咽下了嘴里一溜儿的骂人脏话,耸了耸肩说:“总之,大吵了一架。” “听起来评选并不如何顺利。”景长嘉递给他一盒牛奶,“麦田奖一次不是会有好几位获奖者,都轻松些好了。” 戈麦斯看着手里的牛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儿童饮料。” 可他说完,还是老实地把吸管插了进去:“数学啊,分支越细,突破越难,获奖者越多。” 他一口喝光了盒子里的牛奶:“你如果错失本届的金麦穗……” “那我也无可奈何。”景长嘉笑了笑,“我总不能变成一个布伊戈人。” 他实在太过聪明,戈麦斯觉得自己明明没有说什么,可景长嘉却似乎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 戈麦斯手掌一缩,捏扁了手里空荡荡的牛奶盒子:“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给你邀请函。” “谢谢。”景长嘉平静道谢。 戈麦斯打量了他几眼:“你最近在做什么?” “极小模型。”景长嘉说,“它很有意思。” 戈麦斯想了想,恍然大悟:“极小模型纲领。这可是个大领域。”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