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五的数字吗?” 姜月想了想,在地上写个歪歪扭扭的“一”然后向他傻笑。 聂照此刻已经不止是脑袋疼了,心脏也疼,他想过一切,都没想过姜月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 上辈子犯天条了要生在这种人家?还灿州首富呢,饭不给吃好,书不给读,也不让出门,整日拿着迂腐的毒水往她脑子里灌,她不傻谁傻? 他越想越气,按住心口,安慰自己,照着这样教育十几年,她如今善良、听话,虽然有时候听他说话总抓不住重点,但没读过书,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再要求太多。 人要认同一些没见过的,与自己认知相反的东西,确实不易。 不识字、迂腐、结巴、脑子缺根筋,聂照都不敢想,自己要是哪天突然没了,姜月让人骗着签了卖身契都不知道,他略微有些理解她为什么要死要活非要跟着自己了,她自己活确实没什么出路。 聂照知道她不识字,对她陡然宽容几分,觉得自己刚才骂她的话,有些过分。 姜月在他愣神的时候,弱弱举手:“三,三哥,我会织布,我,我可以织布赚钱。” “赚什么赚钱?你这个年纪不读书,赚什么钱?”聂照矢口反驳,接着郑重地望向她,幽幽说,“不读书,是没有未来的。” 姜月呆住了好一会儿,像是挣扎了许久,才也跟着他郑重地:“嗯。”了一声。 灿州女郎不许读书,说人会变得刁钻奸诈,可她觉得识字会数数好厉害,有时候她会想为什么兄长可以读书,她读书就会变坏呢?难道兄长不怕变坏吗? 她想了很久,最终还是觉得应该听长辈的话,这样不会有错,现在三哥是她的长辈,三哥说不读书没有前途,那她也听三哥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若干◎ 聂照动作迅速,在他帮姜月找领养人的时候就能窥探一二。 他第二日就打听好了,逐城一共就一所学堂,还是李护到任后出资筹建的,逐城原本就没几个孩子,能读书的更少了,所以这一所学堂就十分顶用,教学水平不过一般,聊胜于无。 只是学院不允许寄宿,学生辰时初之前就要到,申时下学,为了安全起见,学生大多由家长接送。 聂照打探到此处,略有些头痛,此事完全背离了他的初衷,姜月不过是来投奔他的,给口饭吃饿不死已经十分仁慈了,他意图打消自己这个麻烦的念头,别再多管她,人各有命,转头看见姜月吭哧吭哧蹲在院子里洗衣服。 寒冬腊月,朔风冷冽,已经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逐城四面平地,无山阻风,寒冬便更猖獗些,肆无忌惮地要人命。 姜月正用从井里打出的冷水,洗衣服。 她一点儿也不喊冷,哪怕手指已经冻得和萝卜一样,就只是哈几口热气,就接着洗,脸颊升起两坨红,因为寒冷干燥,皮肤也紧绷起皮,头发老老实实在胸前扎了两个辫子,动起来的时候一晃一晃的,配着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起来就十分可怜。 注意到聂照在看她,她冲对方笑了笑。 聂照的目光别过她红肿的手,问:“姜月,你想去读书吗?”若是她说不想,那就算了,是她自己选的。 姜月以为他是觉得她不想读书,才这么问的,连忙说:“三,三哥你,你知道的,我没有,没有亲人了,我只有,只有你了,你让我做,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满的只有聂照,语气真诚,让人觉得毫不虚假。 她是真的只有聂照了,真的她让做什么,她就会去做什么。 聂照不自觉攥了下衣摆,旋即有些自暴自弃地松开,说:“行行行,去读去读去读,”他顿了顿,“眼下天太冷了,等暖一暖,开春了,我就送你去。” 姜月眼中一时间焕发出热烈的光彩,聂照认识她这么久,从未在她眼中见过如此浓烈的喜悦。 也是,不就是读个书,多简单的事情,他倒不信能麻烦到哪儿去,给口饭吃,和给个书读,不都是顺手的事儿,去学堂有先生教,说不定她的结巴也能跟着好了呢,聂照如此安慰自己。 “三哥,你真是,很好,很好的一个人。”姜月欢呼一声,接着真切地望着他,眼底的孺慕几乎溢出来,聂照这一瞬间险些以为她在看她娘,不忍直视地错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