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赢,是不是吃不到饭了? 聂照轻笑,皎若明月,流风回雪,转身拍拍自己的肩膀:“上来,带你回家吃饭。” 他将人拖起来,背在自己背上。 姜月胳膊松松环着他的脖子,已经累得顾不得什么于理不合了,头无力地埋在他颈间,贴得这么近,她才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分明没用什么香料,却清幽异常,比花糕还香,忍不住像小狗似地再嗅了嗅。 好饿,真的好饿…… “今天做得很好,今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就要如此,若是打不过,我再替你出头,凡事总要自己先立得起来,让人不敢小觑,一味忍耐和等待旁人替你出头,都是懦夫之举,懂了吗?别人只会变本加厉欺负你。”聂照稳稳地驮着她,踩在石板路上,慢悠悠地走,一边走,一边轻声和她说。 他倒是没真要她打赢谁,只要她挨了欺负,敢还手便好。 姜月轻轻点头。 很乖,她一向很乖,说什么都听,聂照轻笑,把她往背上又掂了掂,跟片儿羽毛似的,没什么重量,饭也不知道吃哪儿去了:“第一次打人,有什么感想?” “……”姜月饿得脑子发昏,想了很久:“好爽。” 当时一片空白,只想着要打赢,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耗尽了自己的极限,回过头来,虽然很累,但有种身心舒畅的感觉。 “所以三哥你,才爱打人吗?” “……” 聂照笑容僵住,不是,他是不是教育方法出问题了?他想教的不是这个!她到底都跟自己学了什么? 一向觉得自己正确的他,第一次反思到底哪里出现问题。 —— 姜月吃过饭后,倒头睡在床上,外面雷声大作,也没将她吵醒,她用被子蒙着头,聂照来看,怕她捂死了,给她将被子向下掖了掖,把散在脸上的碎发也给她拨到耳后去。 他站了一会儿,终于离去,没过多久折回,点一盏灯,坐在她床边,捏了根针,对着灯光把她那天被撕破的衣裳一针一线细细地补起来,他还没过十八,并不精于此道,缝个两三针,就要皱眉再靠近灯细看,到底歪没歪。 灯下补衣是件体力活,没多一会儿,他白皙的额头就沁出许多汗来,焦躁地咬着下唇,眼睛都变得干涩,缝了一半,针扎在指腹上出了血,他气得把衣裳丢在地上。 让她自己补算了!姜月是什么了不得的人?还配他给补衣衫。 聂照烦躁地想了一阵,见着姜月安安静静睡着,好像想到什么,眉宇之间皱得更深了。 言传身教,姜月学偏了,该不会是他作风不正,没以身作则吧?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极为有可能,年幼时候,兄长为了让他勤于练功,便每日天还不亮,就在院中舞剑了,他的确被带得勤勉许多。 养孩子真是个烦人的差事,他气愤地想,重新捡起地上的衣衫,对着灯继续苦大仇深劳作。 作者有话说: 老师留作业:以母爱为题写一篇作文。 别的小朋友的文章:“我生病了,妈妈深夜冒着大雨背我去医院,浑身都被淋湿了,母爱好温暖。” 小月(咬笔杆):“深夜,我的(男)妈妈,对着灯给我补衣裳,手指都被扎破了,母爱好温暖。” 第18章 第 18 章 ◎水疮◎ 聂照原本就没预备叫姜月成为个什么女学究,因而那一架打完之后,她足足在家躺了三天,才被重新送去学堂。 她看着自己虽然被补好,但走线歪歪扭扭的衣裳,冲着聂照甜甜地笑,围着他打转儿,直夸:“三哥真好,三哥手真巧。” 聂照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好的,所以这些话说得无比真诚,聂照明知道自己手艺不佳,但被姜月真心实意夸捧,不由得也飘飘然,红着耳朵别过头,叫她好好吃饭不要多说话。 李宝音大抵是受刺激了刺激,姜月回去的时候,她的座位空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