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照沉默了,他才想起来自己当初随口扯谎,编出来的弟弟,他若是现在告诉真相,保不齐她又要闹着嫁给自己,想了想,他还是说:“你病中可是一直抱着我叫娘。” “啊?”姜月大惊。 “可见你跟我们家还是有母女缘分的,既然如此,我家中也没有女儿,你就当是我妹妹。好巧我昨晚梦到聂昧,他说让你为他守寡,他心中有愧,让我不如认下你。”聂照老神在在。 他的胡话信手拈来,姜月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如今上了几个月学,加上聂照教化,想法与刚来时候大不相同。 她想,如果三哥变成她的哥哥,那他们就是真正的亲人了,她有了一个对她非常好的亲人!也不必担心对不起聂昧了! 姜月当场热泪盈眶,在床上向他作揖:“三哥,以后我一定,给您养老。” 聂照:“……” 他才十八,用不着想这么深远的话题,真的。 作者有话说: 小聂你真的,顺利把你的爱情之路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变成不伦之恋,现在又推到了乱。伦,无论放在哪里都是相当炸裂的。 第20章 第 20 章 ◎三三得六◎ 光阴去来,则如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姜月自灿州来逐城,已有两年半,入青云书院读书也有两年,该识的字大多也识得差不多了,总归日常生活不成什么问题,若是送去铺面里当账房学徒,倒也够用。 去做学徒自己赚钱这件事,姜月倒是主动和聂照提起过一两次,但每次都以聂照用筷子狠敲她的头,说她还没人家门口的石墩子高,去做什么而告终。 姜月因而太顺九年,还在青云书院的青苗班读书,倒不是她不努力,而是她开蒙太晚,在一众同门中显得格外笨拙,并不灵光的样子,尤其算学课极差,青云书院要求学生“礼乐射御书数”六门,每一门都达到甲,方才能顺利升学。 她迟迟达不到标准,聂照还愿意送她读书,足见聂照对她相当的仁至义尽,姜月每每想到此处,不由得泪意横泗。 今日是青云书院的年试日,书院年试共有两次,一次在夏季,一次在冬季年末,考完后便有二十天的长假。 一早聂照就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了。 姜月打了个哈欠,他被传染得也打了个哈欠,困得眼角泛泪,聂照气得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清醒一点,洗脸去。” 早前小屋是用竹板隔开的,隔音并不好,也十分纤薄,聂照原本是想重新整修,但去年秋天一场暴雨,房顶的茅草被掀了,吹得一地狼藉,聂照当夜不在家,等他第二日回来的时候,姜月缩在厨房角落里,又发起烧。 他干脆就将整个院子推掉,重新起了几间青砖房。 新房比之前的宽绰明亮,进门后是一间小厅,靠窗处摆放着姜月的书桌,地上堆着一摞书本,桌子上放着收拾整齐的笔墨纸砚。 西侧是聂照的房间,东侧是姜月的,聂照和姜月的房间中间用砖瓦隔断,姜月房间里的小床也换成刷了桐漆的松木床,靠墙处添了座小衣柜,如此她这房间就满满当当了。 她揉揉眼睛,将衣裳套好,出去洗脸,聂照便手脚麻利地将她的被褥叠好,拍平褶皱,将掉落的两根头发捻起清理好,姜月此时已经洗漱好了,在院子里问:“三哥,今早吃什么?” 聂照将袖子折上去,边走边道:“早上蒸的包子晾得正好,煮的粳米粥,你坐个小几在灶台前吃。” 姜月搓搓冻得冰凉的手,果然在灶台上发现一屉八个包子,一海碗米粥,还有一小碟小菜,包子卖相不佳,白面包子蒸成了烤包子,外面一层皮烧得焦黄,还有发黑的部分,粥也无法言说,夹生,小菜是外面买的,味道尚可。 聂照走进来,手忙脚乱把蒸屉拎起来,结果被蒸汽烫了手,连忙捏了一下姜月冰凉的耳垂,才把蒸屉取出来。 他最近刚开始学着做饭,质量暂且就不提了,至少他这种娇娇公子,自己是吃不来的。 不过姜月好养活,喂什么吃什么,从来没嫌弃过聂照的厨艺,多少给他了勇气在厨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