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坚定,点了点头:“我肯定好好写。”然后转身进屋去。 聂照以为只是一次简简单单的文章写作,没想到第二天早上,院长就把他叫去学堂了,一同在的还有李护。 院长捏着眉心,看看他们,想说什么,最后“哎呀~”长叹一声,又低下头,捏眉心,反复“哎呀”了得有十几次,再抬起头的时候苍老无比,同二人道:“两位,您们家中的女郎,当真没有另谋高就的打算吗?” 李护急了:“我们家四代二甲进士呢,先生,您可千万不能放弃宝音啊,她还是有天分的,算学差点就差点吧。” “哎,哎呀~”院长脸皱得更像苦瓜了,捂着头,“四代青烟到李宝音这代差不多是该灭了。” 聂照也未多想,不过算学差而已,他早就知道了,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长腿交叠,手搭在扶手上:“我家姜月素来乖巧懂事,想来也做不出什么坏事,只不过是算学差一些,我相信,早晚会赶上来的。 倒是先生,我不得不说,你们学院风气当真是差极了,乾坤朗朗,光天化日,孔子像下,竟有人敢诱拐女学生,简直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今日不找我来,我也要与你理论理论。”聂照恶人先告状,院长的苦瓜脸变成霜打苦瓜。 他手掌在桌上重重地拍:“我今天叫你们来,不是说算学,也不是说什么诱拐,你们自己看吧!”他把两份文章分别推给聂照和李护。 聂照不解,展开文章。 此次文章题目为——《母之爱》。 他想姜月写得差也情有可原,毕竟她自小离开了母亲,即便在母亲身边,也未感受到多少爱。 若是先生知道他心中所想,必然觉得他是被姜月给迷了眼,还未看呢,就早早给她找好了写不好的由头。 “余年幼即失孤,奔从兄聂照,居于逐城,年复三载。兄待我以诚,雨夜,雷声大作,不得安寝,兄手持凉扇以用,背颊汗津,一言不发…… …… 兄虽非我母,却类我母,每闻言谈,涕泪俱下,不知何以为复,若有来世,必为其子尽奉养之仪……” 文章大意,就是聂照对她多好多好,她每每想到都在痛哭流涕,虽然兄长不是我的生母,却和我母亲是一样的,要是有下辈子,真希望能成为亲母女啊,我肯定好好孝顺我娘。 姜月写得涕泪肆意,聂照也快看得涕泪肆意了,他觉得其中虽然没有什么珠玑精妙之言,却发于肺腑之诚恳,真让人感动。 他按了按自己的眼睛,院长要说什么,被他抬手驳回了:“我知道,院长是觉得姜月这个文章写得至诚至真,感人肺腑,所以特邀我来鉴赏的是吗?” 聂照已经想好这篇文章要挂到哪儿去了,就挂在堂屋正中央,裱起来,到时候甭管谁来家里,都能看见。 院长怒而拍桌:“我说的是这个吗?下辈子当母女,你没觉得哪里不对?” 聂照不觉得:“她至诚至真,如何不对?” “她说你是她娘!”院长继续拍桌,脸胀红,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一大把年纪,马上就要晕过去。 聂照还是懂尊师重教的,况且他虽然觉得姜月这文章写得令他潸然泪下,却的确偏颇,词文遣句算不上好,不怪先生愤怒,笑道:“又不是真的,先生您这么死板吗?比喻您懂不懂?不过孩子我带回去,肯定会多加管教的。” 院长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走走走!” 李护也觉得他闺女写得没问题,父爱母爱不都差不多吗?她觉得她娘和爹一样,让她感受到了父爱,这也很合理啊。 聂照和李护拿着令自己潸然泪下的文章双双出门,对着阳光看了又看,在对方脸上都看到了满意的表情,交换了一下,看完后对彼此孩子的文章大加赞扬。 很好,知己。 聂照觉得李护二甲进士,能欣赏的来说明姜月文章的确没有问题。 李护觉得聂照师从大家,能欣赏的来说明他闺女文章也没有问题。 姜月和李宝音今天的文章被先生骂得狗血喷头,完全不敢回家,他们生怕回家又要挨骂,两个人照旧蹲在学院最偏僻的一处凉亭同病相怜。 “你写什么了?” “我写我哥像我娘。你呢?” “我写我娘像我爹。”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