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着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折磨,便只能不顾计量的吃些安神药, 大半时间睡过去, 无知无觉的也算是个好的选择。 后来姜月一来, 他的药不知道怎么就自然断了,晚上也能睡得着了。 醒的时候, 姜月还乖乖缩在他怀里, 呼吸滚烫地熨在他脖颈处的皮肤上, 他的心脏就跟浸在温热的蜂蜜水里浸满了,又拎出来狠狠攥了一把似的,又甜又软。 聂照轻轻碰碰她睡得温热的面颊,瞥见日上三竿,知道时间差不多了,才轻拍她的脸颊:“醒醒,斤斤醒醒。” 姜月脸颊在他怀里蹭蹭,睁开眼睛,总觉得场景似曾相识,迷迷糊糊问:“今天是要成亲是吧?”然后惊恐地坐起来,“现在什么时辰了?” “现在是午时。不过你的脑子成浆糊了,我们昨天成的亲,你已经娶到我了。”聂照好笑地开口。 姜月这才如释重负。 “昨晚没吃多少东西,晌午再不吃胃要受不了,吃些午饭再睡。”聂照以前自己三顿并一顿吃,养了姜月之后姜月的一日三餐基本没落下过。 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聂照身残志坚的已经下床,拖着腿往外蹦了。 姜月哈欠打了一半冲过去扶住他:“去哪儿,我扶你去!” 聂照一时顿住,耳朵和脸颊顷刻爆红,良久才挤出一句:“我去如厕,你昨晚吃了那么多橙子,不要去吗?” “那我扶着你!” “你扶什么扶!”聂照耳朵肉眼可见更红了,“你自己穿好衣服去,等我一起吃饭。” 姜月不太理解他的脸红从何而来,但看他这么坚决,也不好强求,只把准备好的衣服换上。 她只会在前面梳两个麻花辫,便把头发梳顺,等着聂照回来。 没多一会儿,他便从净房又蹦出来,搭在胸前的两缕头发跟着一跳一跳的,看着比平日多了几分可爱。 姜月把自己的首饰匣递过去,眼巴巴望着他。 聂照用刚洗过带着水的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然后自己先笑了。 姜月觉得今日的聂照与往日的十分不同,好像更活泼,更有生机,也更开心了。 他经过学习,对梳头这种小事已经驾轻就熟,片刻便给姜月梳了漂亮又简单的发髻,两个人还在床上挑哪件发簪和这套衣服最搭配,卧室外便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家主,主君,引公子已经在外面等了半天了。”阿葵见第五扶引在外面坐了半天还没有丝毫不耐烦,他都替对方有些着急了,便壮着胆子来问一句,按照他们平日里的作息,应该,也许,似乎,大概,可能醒了吧。 “他在外面等着做什么?”聂照终于帮她选好了一对比翼连枝钗,这对寓意好。 “公子今日就要走,大抵是等着喝你们见一面再启程吧。”阿葵猜测。 二人了然,整了整衣服,姜月这次总不能任由聂照继续蹦出去,聂照也不能容忍自己在外人面前如此模样,于是她终于如愿搀扶上了他。 第五扶引端坐在上首,见一双璧人款款走来,面色柔和了不少 示意烛龙把茶端过去。 烛龙眉心跳了跳,还是依言端了茶盏给聂照,他含糊说了一句:“新婚快乐,乌拉乌拉乌拉……” 他们只听懂了前半句,后半句完全没听懂,聂照用疑惑的眼神询问他,烛龙牙一咬,把茶盘塞进聂照手里,喊:“给兄长敬茶。” 然后怕被打,飞快跑回第五扶引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当个木头人站好。 民间确实有规矩,新过门的媳妇要给长辈和妯娌敬茶认人,但没想到第五扶引要依照规矩,让聂照给他敬茶。 第五扶引和气地笑着,坐定在上方,似乎往日与聂照针锋相对的不是他,聂照没什么好说的,他早该想到第五扶引是这个死德行,但他向来不会与这种人计较。 他端着茶递过去,道:“给哥哥请安。” 第五扶引满意地抿了口茶,给他压了个厚厚的红包,还有一枚玉佩:“这是父亲留给我的,如今传给你了,不要辜负我的期望,早些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这话不是很对劲,但又让人挑不出什么来。聂照原本和姜月的谈话在嘴边儿绕了一圈,最后还是没说,只是敷衍地点点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