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了?你是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吗?” 阿兰嘴唇嗫嚅片刻, 终于还是低下头,说:“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您,所以看起来紧张而已,您要多保重身体。” 姜月点头,似有些忧虑:“这些天的调查没有太大进展,昨日寻访百姓,他们都没发现什么异常,要么说霍停云以前夜半游船,要么说泾源桥闹鬼……” 她垂着眸,不动声色,实则在观察对方的反应。 不出意外,阿兰为姜月掖被角的手顿了顿,欲言又止,终了还是轻声建议:“既然没有线索,不如去泾源桥看看,或者调查一下霍停云,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家主好点没有?我煮了夜宵。”说着,阿葵端了两碗姜糖荷包蛋,一碗递给阿兰,另一碗端着,大大地殷勤撸起袖子,作势要亲自给姜月喂食,“来来来,让我好好照顾一下家主。” 姜月往后缩了缩身子,表示抗拒:“我自己来。” “来嘛!给个机会!”阿葵不依不饶,还没凑过去,就被阿兰拖着衣领拽回去。 “你老实点。”阿兰警告他。 阿葵这才作罢,将碗放进姜月手中。 姜月不知是对这碗姜糖荷包蛋兴致缺缺,还是对阿兰的提议不感兴趣,只道:“再说吧,慢慢调查。” 阿兰像是被触及了什么机关,猛地正色:“看看吧,还是去看看吧。” 姜月狐疑地望他一眼,终于点头,阿兰紧绷的肩膀霎时放缓,慢慢将这碗常人难以下咽的姜糖荷包蛋吃光。 姜味本就涩口,甜味的荷包蛋更是人间极刑,不过姜月是尝不出什么难吃,吃了一碗向阿葵又要一碗。 几个人待到第二日,确定姜月的烧完全退下,这才放心回去休息。 一早探子来报,查到抚西近几年油纸的采购和消耗一如往年,在正常范围之内,而往来商人运输来贩卖的货品中,也没有油纸这个种类,所以能越过关口排查带入大批量的油纸,身份必然不简单。 姜月擦了层水红色口脂,让自己气色看起来好些,不待吃早饭就去了泾源桥,清晨的河面蒙着一层薄雾,河水的温度经过检测,早就恢复如常。 衙役四处探查,终于在背阴的墙角处发现了一丛白霜。 “在这里!快来看!”他的呼喊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种季节照理还没有到结霜的时候,姜月捻了一下,放在鼻间细闻,果然有一股硝石的味道。 负责探查霍停云游船的衙役也气喘吁吁回来,将一块破烂的木板递上:“千户大人,那艘船很早之前就被拆除了,因为用料名贵,所以早就被瓜分使用,这已经是仅存能看出轮廓的船板了。” 果不其然,上面也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硝石味。 姜月喉咙发干,一件件证据逐步向她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所以真相极有可能是霍停假借深夜游船的借口,趁机将做好防水处理的硝石沉入河中,等到需要时进行打捞。 这样大批量的硝石,该做出多少剂量的炸药,而这些炸药现在都存放在哪儿? 阿兰昨夜暗示她查探泾源桥和霍停云,他又私下与霍明原见面, 他到底是谁的人? 或者说广平要他做什么? 广平又与霍停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姜月掐住手腕,利用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沉下心思考,如今按照正常来讲,无论是霍明原还是广平,他们的首要针对对象就是聂照,其次是第五扶引。 于私聂照是霍明原的杀父仇人,于公他名为降臣实为贼子,而第五扶引虽为皇室血脉实则也是乱臣一个。一个为父报仇,一个要除佞臣,有所联合不足为奇。 好了,那现在想想,霍停云为什么要提前悄悄囤积这么多硝石? 他并无未卜先知的能力,绝不会预知到自己的死和如今场面。 姜月迅速联系霍停云上任后的局势处境展开分析,那时外有强敌勒然,霍停云接到黄贤指令舍弃逐城为“清理累赘”和积攒功勋,虽然涂江易守难攻,但世事无绝对,他准备火药是为了以防万一,迎敌勒然。 小心积累或许是为了避免走漏风声,这些炸药或许就是他最后的底牌。 对!没错,如果能这样想,那么一切逻辑都是合理的,事件豁然开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