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摔了一跤?” 森寒冬月,她一个小女子形单影只站在山路边上,叫人好不生怜。 赫连煜这种久居军营与一群粗糙男人混迹在一起的兵鲁子,见着秦乐窈这种样貌清绝,性子还带些小执拗的女人,不自觉便起了些疼惜的想法。 男人瞧着瞧着便软和了眉眼,朝小厮吩咐道:“这风大雪大的,把姑娘请上车来。” 他离得近,秦乐窈自然也是听见这句话了,心中颇有一丝犹豫。 且不说赫连煜其人,凶狠不好惹的声名在外,不是什么善类。秦乐窈相信自己识人的眼光,这个男人不似其他酒囊饭袋的权贵子弟那般情绪外露,这种眼神深不见底辨不清喜怒的人,反才是最危险的存在。 但眼下的情形,容不得她多做考虑,秦乐窈也不矫情,俯首道:“谢小王爷恩典。” 威北王府的车架与普通小门小户的自是不同,那马车内里宽敞奢靡,三条软榻围着中间摆着茶水吃食的矮几,外间坠着两层防风的门帘,里头还烧着银丝碳,暖和得跟春日里一般。 秦乐窈瘸着脚进来,也不敢四处多打量,她的一张小脸早就冻白了,鼻头微红,乍然进到如此暖和的地方反倒有些不适应,轻轻吸了吸鼻子。 “把披风脱了吧,车里热,出汗了一会出去要受寒。”赫连煜拎起茶壶给她倒了杯热茶,淡声说着。 秦乐窈低低应了一声,解下了狐裘披风叠起,但她身上之前摔得全沾了碎雪,不止打湿了,还有些许泥污,自然是不好放在那绣了金线看起来就很矜贵的软榻之上。 她视线一扫,寻了塌边夹缝的地上搁了自己的衣裳。 这马车的封闭性好,不止不透风,行驶起来连晃动也小,秦乐窈里面穿着鹅黄的对襟衫,袖口领口都绗了一圈绒毛,她安静坐在马车的角落边上,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看起来温顺乖巧又无害。 赫连煜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看了一会,眸光难得展现出了温润,手指的骨节在案桌上敲了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而后将茶杯往她跟前推了些。 “谢小王爷。”秦乐窈知道赫连煜一直在看她,垂眸去接。 赫连煜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似的,目光被她搭在瓷杯上纤细的手指所吸引,竟是发现自己嗓子有些发干。 这位秦老板身上除了漂亮的美人颈之外,手指也是生得匀称纤长,指甲养得莹润透亮,太适合沾上点什么东西,然后放进嘴里去细细品尝。 赫连煜有点惊讶于自己心里这不经思考便涌上来的想法,甚至连画面都有,引人忍不住想要继续往下揣摩窥探。 他定了定心神,想将自己心里的杂念往下压制。 秦乐窈不知道赫连煜心里的想法,只是赫连煜不说话,她也就是一直这么沉默着。 马车里寂静了好一会,男人终于是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微微扬眉道:“你的那位未婚夫婿,竟是舍得这么大冷的天叫你一个弱女子独子下山,果真是读书人刻板,半分不懂得怜香惜玉。” 秦乐窈将杯盏放回案桌上,浅声道:“没有,中间出了一些小意外,拉车的马受了惊……一言难尽,幸而得小王爷搭救。” 赫连煜若有所思慢悠悠地点着头,视线重新往下落到了她被衣裙盖住的脚踝处,“我看你上来的时候腿脚有些不稳当,伤着了?” 秦乐窈下意识动了动自己的脚踝,便听见男人吩咐道:“坐过来,我看看。” “不用了,多谢小王爷好意,不妨事的。”秦乐窈淡声婉拒。 赫连煜反应过来,以为她是伤处遇热肿胀已然不便起身了,便自己主动起了身,挪到了她近身处坐下。 男人的靠近带来了相当的压迫感,赫连煜的身量高大,即便是坐着,肩膀也是高出了她一大截去。原本宽敞的空间因为他的靠近而开始显得逼仄,秦乐窈屏住了呼吸,身子微微往后仰了些,“……小王爷。” “嗯。”男人喉间应了一声,俯身下去握住了她的脚踝,秦乐窈下意识地就往后面抽,一下没抽动,她原本就已经是靠在边缘角落里落的坐,现在是连个闪躲的余地都没有。 赫连煜是上过战场的男人,手上一探便能知晓错位了。 他抬起了美人的纤足,秦乐窈骨架小,一只手掌轻易便能掌控住那踝关节,男人掌中温烫,面不改色宽慰道:“放心,我自小上过战场,寻常的跌打损伤,我比大夫医得快。” 确实快,那手掌不过轻微用力,就听咯的一声脆响,那原本持续性的隐隐钝痛在一瞬间的尖锐之后,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秦乐窈嘶了一声,低低喘着气,视线落在自己被他抬高的足腕上,那骨节分明的大手却是没有松开。 他还在缓慢的,不轻不重揉捏着她的踝骨,似在检查仔细检查,又似在帮她按摩舒缓胀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