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霖朝秦乐窈招呼了一声:“窈窈,傻站着干什么,走啊。” 秦乐窈摇头道:“既如此,我就不去了,我晚上回去还有要事,耽搁不得。代我向公子问好。” 秦忠霖一听这话,赶紧几步折回来问道:“你不是酉时吗?这、咱们一家子多久没见了,错过这一日,还不知下回是猴年马月,一起叙叙旧啊,萧公子是你的师父,这也算不得外人啊。” “你少废话,不去就是不去。”秦乐窈扫了他一眼,当着后面护卫的面也不好过多解释什么,只简单说了一句:“我此前已经跟公子碰过面了。” “可是这、”秦忠霖为难地向父亲递了个眼神求助。 秦伯有一直听着,显然是对萧敬舟也相当尊敬的,也难得开口劝了两句:“是啊乐窈,好不容易回来了,即便之前见过,但现在如此合巧逢着公子也有空,又是在端州的地界上,这……确实该一道去见上一面表示表示感谢的。 萧公子这些年也帮了我们不少,你也知道,端州这个地方,机会多风向却也吹得快,每年新冒出来的后起之秀多如牛毛,你走之后,咱们家没有被后人取代,光靠我和你哥哥可是远远不够的。” 这最后的一句话,戳在了秦乐窈的忧思上。 端州水土富饶,却也是鱼龙混杂包容性极强之地,每年都有无数乘着浪头爬起来的人,但冒头容易,能守下的却是寥寥无几,潮汐起落乃是常态,除了那几个树大根深的商贾世家之外,其他白手起家的寒门商贩者一茬茬地冒头,却也只是水中浮萍随波逐流,慢慢被后者耗干,湮灭的无声无响。 这些年真正能立在了不败之地上与世家并肩的,也就只出了一个萧敬舟罢了。 她之所以那么迫切想在上京站住脚,其中多数原因便是在此。 秦乐窈有着自己的思量,最终妥协道:“那便一道去吧。” 江晚楼坐落在护城河边,楼里的厨子来自川湘,辛辣鲜香的口味在端州广受欢迎,往往门庭若市一桌难求。 萧敬舟从虞陵离开之后便直接回了不思蜀,他事多繁忙,今日也是抽了空闲与秦家父子小聚,没想过竟是能在这里再碰见秦乐窈。 酒桌上,秦乐窈一直垂着眸子,只是听着萧敬舟与秦伯有一番寒暄畅聊,鲜少搭话。 秦伯有年轻时候醉心于科考,也曾在十七岁时中过乡试的秀才,那时候满腔皆是宏图壮志,一心想要搏个功名出来,为社稷百姓殚精竭虑万死不辞。 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后来也渐渐在一次次的失利中向五斗米折腰,娶妻生子,半生皆是壮志难酬。 难得的高兴时候,秦伯有喝了些酒,醉意上来后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对萧敬舟诚恳道:“萧公子,您是窈窈的贵人,若非是遇见了您,我们家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老朽心中感谢……” 秦乐窈抬起眸子,方才算是今日桌上,与萧敬舟对上了第一个眼神。 和之前在虞陵时候不同,萧敬舟此番见着她虽是惊讶,但并未展现出过多的偏待和眼神,仍是那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待人,就好似并没有发生之前在船上那些不太愉快的经历一样。 也好像,对她没有之前那种迫切想将她拉出泥潭的执念了。 好似一切都回到了原本应该存在的位置上。 男人闻言含笑道:“伯父客气了,乐窈算是我的得意门生,她的这番造化,旁人也无从复刻,多是自己的聪颖勤苦,萧某不过是个引路人罢了。” 秦伯有平日里话少,再加上端州多商人,没几个能听进他抒发理想抱负的知己,也嫌少有机会与萧敬舟这般谈吐学识的人剖心畅谈,一不留神就聊过了时辰,一顿饭从晌午一直吃到了申时,仍然还在高呼寒门学子科考不易的旧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