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后者却先行一步飘到了囚禁叶棠的金光牢笼前,做出近似下跪的姿势,“不孝儿纪若昙拜见母亲,请母亲恕儿不曾侍奉膝下的罪过。” 在近乎冻结的气氛里,叶棠混乱的神识终得片刻安宁。 她缓缓清醒过来,唇角溢出似哭似笑的叹息:“月来,真的是你……原来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黑影摇晃着上半部分,仿佛在点头应和。 短暂沉默过后,又道:“母亲见谅,儿已经成婚多年,方才那位唤您婆母的女子正是我的结契道侣,名为许娇河,还请您对她手下留情。” “竟是月来你的道侣?” 叶棠闻言挑起眉峰,语气又惊又喜,但她思及方才的所作所为,面上又掠过一丝歉意之色,“此事是为娘不好,只剩残魂一缕,神智常常处于溃散的边缘,才会不分青红皂白攻击儿媳。” “母亲,这些暂且不提,儿此次出现,是有要紧之事,需要和母亲商议。” 纪若昙化作黑影一枝,没有五官,许娇河也瞧不出他的心绪,只从话音中听出超然的冷静。 得到叶棠的允许,他进入了阵法之内,唯独剩下满心茫然的许娇河风中凌乱。 自己分明十天半个月前才接待过各路宗门的祭拜,为何传闻中魂飞魄散的亡夫又骤然活了过来? 许娇河以为这是梦,使劲掐了下手臂上的肌肉,转眼又痛得眼含热泪认清了现实。 她很想把纪若昙抓出来问个究竟,但尽职尽责的金光囚笼却拒绝了第三个人的进入。 脑子被无数问题塞满的许娇河,在原地蹲了下来,试图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她堪堪想起纪若昙投身的黑影仿佛是昙花的样子,阵法中又传来呼唤之音:“娇河,进来。” 七年道侣生涯,纪若昙从未用这般温和亲近的语气称呼过自己。 竟然还去掉了姓氏,仿佛夫君在呼唤自己的妻子。 许娇河浑身抖了抖,越发感到目眩神迷。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摇摇晃晃地走进去。 等她遵循自家道侣的安排,乖顺地跪在叶棠面前后,情绪起伏的两位母子已然平复多时。 纪若昙悬浮在半空,接着说起许娇河听不懂的正经话题:“母亲,大乘境界的勘尘之劫提前来临,九道天雷击碎了我的神魂□□和本命灵剑破妄,我这些天只能龟缩赠送给娇河的柳夭剑里,连维持这副昙花真身,都耗尽了全部的气力。” 叶棠闻言虽心疼,却也坚定地说道:“你有你的目标需要完成,就得忍受旁人不能忍受之苦楚。” “是,母亲,不过没有人躯,儿要行事终究不便,就连守护道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纪若昙的嗓音淡然若水,只是说到与许娇河有关的内容时,有一缕极淡的内疚之意转瞬即逝。 循着他的话音,黑色绸布下叶棠的眼睛定格在许娇河的面孔上,叫许娇河生出尽管对方眼盲,仍旧能够洞悉世间一切的错觉——叶棠停顿片刻,深以为然道:“你的道侣没有灵根无法修炼,又是众人趋之若鹜的特殊命格,你既然已经认定了她,就得负起责任,好好怜惜呵护她一辈子。” 什么怜惜、呵护…… 许娇河在心里默默回味这两个词汇,差点咬到舌头。 她不自觉地把脸侧过去,看向纪若昙,疑惑的情绪在眸光中明灭闪烁。 他难道没有告诉自己的母亲,这段道侣关系徒有外表,没有实质吗?? 很快,变成一朵昙花的纪若昙依旧承继着人身时的习惯,他理所当然地无视了许娇河询问的目光,黑漆漆影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