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前一后离开鸿蒙金光阵, 行到稍远的一处,纪若昙停下脚步,转过身体来面对许娇河。 将近半个月不见,却恍然如同隔世。 许娇河抬眼与他对视, 千万念头沉甸甸负担在心口。 这些念头里多半都与心虚有关。 譬如纪若昙死了没几天, 她就谋算着对方的家产。 譬如自己撒谎装哭,在外人面前扮演与夫君情真意切的小寡妇。 这些念头让她忍不住讨好地上前握住纪若昙的衣袖,小狗环绕主人似地来回踱步看了看, 又挑了些要紧的话语, 连珠炮似地表达自己对于纪若昙真切的关怀:“夫君, 你这些天到底去了哪里?” “你没死真的是太好了!” “我就知道凭借夫君神通广大、半步成圣的威能, 绝不会被区区雷劫打倒!” 纪若昙眉峰舒展, 瞳孔无波, 没有对许娇河的行为作出任何表示。 许娇河见状, 又胆大包天地探出手指,试图触碰对方清隽的面孔, 来借此确定他真的活了过来。 只是手伸到一半,被纪若昙牢牢捏住,继而也定住了她前后打转、停不下来的身体。 纪若昙抓着她的手不放:“许娇河,我有事要交代你。” 青年没有肉身,灵体虽有实质,却不具备常人的体温。 许娇河被他的手掌包围,只觉跌进了一片触感极佳的冷玉之中。 她噘着嘴道:“我这么关心夫君,夫君怎么也不问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 “今天所有发生在娲皇像内的事情,你不可同任何人提起。” 纪若昙看着许娇河清亮的眼睛,一如既往地跳过了所有许娇河想知道,他却认为不重要的话题。 ……好吧,似乎死了一次重新活过来也没有一点改变。 许娇河心里嘟囔着,口头上又低眉顺眼应了声好,她垂落的余光瞧见纪若昙空闲的右手蕴着一片朦胧的青光,再次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夫君,你的法术都恢复了吗?” 纪若昙没有说话,趁着许娇河不备,反手将青光覆盖在她光洁的额头之上。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剥离出去,又有什么东西被填充进去。 …… 待许娇河漆黑一片的视线再度映进光彩,她的意识已然在娲皇像之外。 身体的触感还不曾形成,耳畔只充斥着游闻羽同叶流裳的对峙:“请问叶尊主,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我师母才磕了一个头,整个人会被吸进娲皇像里不见踪影?” “观渺君倒也不必如此急冲冲地质问本尊,这种事情百年来也是第一次发生,你倒不如想想,会不会是你那位什么都不懂的凡人师母触犯了什么禁忌,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事情发生在如梦世的地界,叶尊主难道想把责任都推诿给云衔宗?” “本尊并不是这个……” “师母!” 她在一团金光的包围中,重新回归跪倒在蒲团上,即将叩拜下去的模样。 只是身子轻飘飘的,双掌合拢的姿势一歪,整个人差点扭坐在地上。 一双手及时伸了过来,卡在许娇河的手肘下方,将她扶了起来。 她侧过脸,对上游闻羽关切的目光,再往上游移一点,则是几步外明澹欲言又止的神情。 许娇河被搀扶着在旁边的红木椅上坐下,那头叶流裳的询问迫不及待传来:“娇河君,既然你出来了 ,烦请和我们说说,娲皇像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情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