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明澹以严肃的语气告诫自己,许娇河略略抬起眉眼,朝他看来:“……宗主也觉得我能够成为无衍道君的道侣是何等荣耀,不该产生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想法吗?” 明澹不意许娇河误解自身,向她推心置腹道:“我对娇河君说过,若昙他在小洞天声望颇高,拥有大批虔诚的跟随者。今日娇河君对我倾诉心事,我固然能够理解你的不满和若昙的不足之处,但倘若此话传进别人的耳朵里,只会成为他们攻讦娇河君名誉的手段和证据。” “所以……宗主不觉得我的想法是错的,只是担忧我的名声受损?” 许娇河听懂了明澹的隐意,只觉得他对自己贴心到不可思议。 一边是同处百年的半个弟子,一边是他的弟子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废柴道侣。 他身为男子,不共情纪若昙,反倒共情自己? 不等许娇河想明白其中的原因,明澹又敛起长睫,似是犹豫,最终又缓慢地点了点头,献出一缕外露的真心:“嗯,人人都在小洞天生活得不容易,只是娇河君尤其艰难,所以我担心你。” 许娇河不敢再随意说话。 因为她发觉,自己身为女子的直觉,似乎已经感应到了明澹这么做的缘由。 ……他如此偏心,总不能是怀揣着和宋昶、游闻羽一样的心思? 荒谬的想法甫一出现,许娇河沉默了下来。 她注视着明澹眷眷的狭长双眼,企图从中找到任何证明直觉是错误的证据。 但她看得越是专注,越是认为。 ……似乎,事实与她的猜测如出一辙。 明澹他也,喜欢自己? 惑问乍现,最先出现反应的,是许娇河转眼滚烫起来的面颊。 她上扬一半的脚尖下意识绷紧,没控制好力度,不慎将明澹垂落在脚边的衣摆撩起。 “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许娇河一下子就要站起来,奈何维持着相同的姿势过久,被她压制着的另一条腿生出几分麻意。 她弯腰欲将明澹衣上的尘埃拍去,却是腿肚一软,控制不住去势,整个人下一瞬即将跪倒在地。 明澹便在这时展臂一捞,将许娇河搂进了怀里。 说起来,这不是他第一次抱住对方。 从前为有许多光明磊落的理由。 为了替许娇河祛除魔气,为了在天梯上护得她的安宁。 可当蕴着花香的娇柔躯体压向胸膛的刹那,明澹还是品味出了与往昔全然不同的情愫。 呼吸发沉,脉搏加快。 隐秘的兴奋感,令得沉稳的瞳孔微微扩张。 “娇河君没事吧?” 他沉浸感受软玉温香一秒,便强迫自己的手臂从对方腰肢上离开,改为礼貌得体地扶住手臂。 许娇河的心跳亦剧烈到说不出话。 她面红耳赤,目光溃散,狼狈慌乱地颔首之后,在明澹的搀扶下后退着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对、对不起宗主,我刚刚腿软了才会……” 许娇河的解释堪堪开了个头,至于该怎么说下去,却是大脑一片空白。 “没关系的,不用在意。” 明澹体谅地回应,并不着急起身。 而是半蹲在许娇河身侧,掌心聚集灵力,相隔一段间隙,舒缓了她小腿皮肉如蚂蚁爬行的酸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