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典籍。 她的软缎鞋本是薄底,取行动轻盈之便。 此刻在她脚下,却被踩出了咚咚咚的气势。 游闻羽太过清楚这些小手段,头也不抬继续垂眸浏览着手中书册。 渐渐的,许娇河也失去了兴致。 日头推移,她一无所获,说是碰碰运气的游闻羽也没有离开。 他们像是暗自较着劲,一定要等到对方先认输逃离这气氛凝滞之地。 许娇河强迫自己抽离无关的思绪,绞尽脑汁,又想到一个能与承命者挂钩的词汇。 她抬手在萤石写下,发光的九层圈环转动之后,缓缓呈现出书籍所在的位置。 好巧不巧,这本书恰巧在游闻羽从未离开过的书架附近。 “……” 连天都帮着他赶走自己! 许娇河咬着下唇,心中萌生退意。 横竖书总归在原来的位置,明天再来看也是一样的。 她向出口看了一眼,脚下挪动半步,犹豫着再回头,倏而捕捉到游闻羽唇畔没有情绪的笑意。 游闻羽是境界高深的修仙者,这么近的距离,自己往哪里走了绝对能够听出来。 他在笑……定然是在嘲讽自己的临阵脱逃。 许娇河不愿求证,暗自思忖着,唰唰向他头上扣了两个罪名。 不服输的心取代起先的推移,于此刻化成了一股控制行为的冲动。 她再次看向萤石上的坐标,将其记在脑中,接着挥手抹去,走向游闻羽所在的位置。 第一楼层,甲书架,第二列第五排。 许娇河口中小声念叨着来到两丈远的外围。 她伸出手指自上到下数了数,发觉那本书位于游闻羽垂落的左手附近。 迟疑一瞬,她用力咬牙,小跑几步,争取在与青年发生任何接触之前,将书抽出。 但事实证明,美好的只有许娇河的想法。 第五排处于中小位置,摆放的又是些冷门典籍,长久未有人造访,书册与书册无端挨得很紧。 仅凭一只手,许娇河怎么也抽不出来。 待她想两只手施力将它拔出之际,另一只横插而入的手率先夺走了她的目标。 “《玄命九宫》。” 游闻羽半眯着桃花眼,凝视典籍上的书名一字一句读出。 他转脸看向站在原地颇为束手无策的许娇河,平声道,“师母又是勤学剑术,又是苦心读书,端的一副想要出人头地的架势——如今已经发展到对于这等野史逸闻也产生了兴趣。” 若关系一如昨日,许娇河多半会娇纵地仰着面孔道“你凭什么管我”。 但此刻彼此处于尴尬的阶段,她嗫嚅一阵,没什么底气地说道:“愿意上进不好吗?” “自然是好得很。” 游闻羽皮笑肉不笑道,“不过师母既有了师尊,想要有所进益也应当向师尊求取。” 许娇河一下子从中听出了几分指责她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意味。 她攥起拳头,羞恼地脸颊飞红,想也不想朝游闻羽手中抢去:“要你管,把书给我!” 力量的悬殊,身法的对比,导致许娇河的行为在游闻羽眼中异常笨拙。 他本该随便一个闪身随意躲开,再放任许娇河收不住去势狼狈摔倒在地。 但游闻羽终究没那么做。 他动也不动地站在许娇河身前,仅是抬高了捏着书的手掌,以至于许娇河不仅没有抢到,还不小心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指之上,万籁俱寂的空间内瞬间发出一声脆响。 许娇河下手不轻,触碰过的肌肤立马红了一小块。 她才发现红起的手指上残留着两枚牙齿印痕。 ……是游闻羽从前放进她口中,被她发狠咬伤的那只手。 疤痕、伤口、痂印,对于高境界的修士而言,是轻而易举可以去除的东西。 甚至都不必多花一分额外的气力。 游闻羽不是除不掉。 他还留着这种轻佻的印记做什么! 许娇河如此想着,顺带把念头也质问出了口。 谁知游闻羽并不理会她的话,只用指腹磨蹭着书籍的表面,若有所思道:“师母这几日待在藏书阁里就是一两个时辰,莫非是挖空心思在寻找与师尊斩断承命者契约的办法?”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