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自己见上一面…… 许娇河有些尴尬,连忙找补道:“要麻烦宗主抽空回来一趟,实在是我不懂事。” 她说这话时,活像个逃学找不到正当理由,又害怕先生惩罚的孩子,胡乱低着头,不敢同明澹对视,只在心中向天期盼着对方别再问些自己根本回答不上的东西。 然后听见一声雪化般的笑:“这里只得你我二人,你不必如此拘束的。” 许娇河循着笑声抬起双眼,发觉一向正经的明澹眉宇之间映出一片忍俊不禁,“你愿意问闻羽,或者问我,皆是你的自由,我只是疑惑他为何同你说起,又不将整件事说清。” 像是被这种无奈和温柔打动,许娇河练完剑到现在紧绷的身躯缓缓放松下来。 甚至也开起玩笑:“其实是因为宗主待我最有耐心,想着多问几句您也不会烦的。” 闻言,明澹的神色更是柔和,他雪白的衣袖落在桌面,用手支着侧颊,面孔靠近许娇河一点:“我从不会对你不耐烦,你也从不会因为旁人的言语私下揣测于我,这样很好,我很自在。” 明澹的话音肖似其人,如同笼龛中的神明,鲜少带有暧昧游离的情绪。 进入耳畔,许娇河却莫名感觉到颤意累积、耳廓发烫。 贴着凉浸浸的发丝,内里的赧然越发分明。 她仓促又饮下一勺微凉的汤羹:“宗主还是先与我说说昏迷后的事。” “好。” 明澹答道。 他温声轻语,详细周全,涉及自身的方面,亦将当时的心绪和想法直接剖析到底。 许娇河听了,深觉有理。 原本不欲责怪他的心思更是全然隐匿。 她暗忖,旁人未必能寻到《玄命九宫》这般的孤本典籍在手,更何况有纪若昙这位结契的授命之人顶在前头,想来就算有人真的觊觎她能够替死的珍贵命格,在行事之前也要掂量掂量自身的斤两。 许娇河的心放下半颗,一场交谈也进入尾声。 明澹捻指掐算着时辰,歉然提出告辞:“清思殿内我还有事,只能改日再叙。” 许娇河应承点头,在他离去之际,又陡然出声:“宗主,关于极雪境那头的消息……” 明澹回首,飘然的眼风探出问究。 “若昙他,送来的信件中,可有提到我只字片语?” 许娇河怀着仅剩的希望小心翼翼开口。 明澹却皱起了眉。 他似乎有些不忍,但犹豫到最后,还是说道:“没有。” …… 许娇河没有用膳,双手捧住下巴,漫无目的地发呆了半晌。 直至兰赋走进来,询问她是否用完了饭,又或者再将菜拿去热热。 桌上的菜肴几乎未动,许娇河察觉到她的靠近,扭头道:“我中午不想回怀渊峰休息了,不如你为我准备药浴吧,这样提前泡完了,也省得耽误剑术课的进度。” 她的话音清晰而有条理,半点也不像明澹前端交代的“娇河心情不好,说话要注意分寸”。 兰赋目光闪了闪,再次仔细地端详过许娇河的面孔,笑着应了声好。 在她又一次离开后,镇静异常的许娇河却将交叠双臂,将头埋进了臂弯。 …… “这样看来,她和纪若昙之间的隔阂真的加深了许多。” 热气腾腾的浴室内,明澹和兰赋相视而笑。 他屈起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在木桶边缘。 梆梆的声响清脆而富有节奏,似乎并不担心会惊醒处于离魂状态的许娇河。 兰赋回想着因为遗落了一样东西,折返回来时,在门口看见的对方抖动肩膀抽泣的场景。 美人梨花带雨,分外惹人怜惜。 她无声窥探了许久,只觉得从心脏到脉搏都兴奋异常。 “娇娇这么漂亮,不解风情的纪若昙却把她给惹哭了,他真该死。” 兰赋咧开嘴,回忆着许娇河哭泣的模样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她清秀的面孔浮起不正常的酡红,提起纪若昙时暴涨的杀意如有实质。 “他就快要回来了,你这药浴还要浸泡多久?” 明澹的思绪并不似兰赋外放,只目的分明地催促起最要紧的事。 “只要明日最后一次就好了。” 兰赋不耐地回答着明澹的垂问,因想到了某处,心情变得不甘又低落,“你怎么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药浴泡完,你的计划达成,我便再也找不到理由,能够继续以真面目同娇娇相处……” “一想到娇娇在背叛纪若昙之前,都没办法住到虚极峰来,我就心如刀绞——” “我好恨啊,好恨!” “明澹,你能不能快点杀了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