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咳嗽几声,大嗓门开启了,“小徐村的村民注意了,小徐村的村民注意了,现在要说几件事,大家都放下手里工作,认真听一下。第一个,开春挖沟渠的事,一家一户出一个人,自带铁锨,锄头,分摊到户。上午十点半到电灌站那边集合,谁不来的,今年灌水就把谁地头堵上...... 第三个,就是上年的水利费,其他村人都交完报上去了,就剩咱小徐村那个别几户人,耽误整个村,回头电灌站集合把钱带来,没带来再回去拿。剩下那几户我点个名:徐建邦,徐建军,周金山,胡有田,徐大力.......” 周方圆一手拎着藤条编的篮子,一手攥着铁铲子,见到蒲公英整根挖出来,拍掉根上的土,再放进篮子里,支着耳朵听完村里大喇叭,抬头往自己家的方向看了下。 她家在西边第二户,红墙青瓦的矮房,站在河坝边上隐隐能看到一角。 刚进三月,河坝边空旷,空气里还夹杂一股冷劲,小细风一吹,凉风嗖嗖往脖领子里钻。里面的红色毛衣太大了,外头青绿色的小学校服根本盖不住,就连袖子都小了一截。 小手上全是皲裂冻疮,太阳光暖和一点,痒的抓心挠肺。 不能挠,不能抓,周方圆抬手在衣服上使劲蹭了几下,然后继续挖蒲公英,见到大点猪耳朵草,也给一铲子装进去,家里养了一头带崽的母羊,再过两个月就能下崽了。 挖带出来的蚯蚓,捡着,用猪耳朵草兜着,回家喂鸡鸭。 家里拢共一头母羊,两只鸭子,五只鸡,都是周方圆一个人照顾,家里两亩荒地挨着山脚根,种什么死什么,不说颗粒无收,可指望那点产出养活两个人,真的不够。 * 日头高了,篮子里再也装不下,周方圆才站起身准备回去。啪的一下,脑袋被砸了。 “我砸中了,看见没,我砸中了。”隔着一条一米多宽的小河沟,站在地头的几个和周方圆年龄相同的一伙小孩,有男有女,个个手里攥着泥巴块,小石子。 见其中一个人打中,其他人跟着瞄准投过来。 泥巴,石头块啪啪砸下来,偶有砸中的对面一伙小孩激动的嗷嗷叫着,“我砸到她肩膀了。” “那是我砸的。” “什么啊,明明是我石块。” 有两个起了争执,其他人还在弯腰捡石头泥巴,带头的胖墩男孩,砸的最狠最快,嘴里还骂咧咧的,“小野种,狗杂种,你爸就是捡破烂的,把你个没人要的破烂捡回去。你外姓的,父不详母不要,不知道哪里贱人,赶紧滚出我们村。” 旁边小孩,有话学话,嘴里里全是各种村里吵架问候的祖宗难听话。 周方圆放下篮子就开始跑,大步一跨,一米多的小沟,跳了过去,对面小孩哗啦一声全都开始跑。 胖墩跑的慢,周方圆一伸手扯住他的衣服,顺势把人按在地上,根本不等胖墩反应过来,拳头攥紧对着胖脸就是一通打。 周方圆小脸紧绷,嘴巴紧紧抿着,狠狠的扯着胖墩的头发,手打疼了,地上随便摸索一把干土泥巴块,对着胖墩嗷嗷叫唤的嘴巴塞进去。 胖墩咬牙切齿,还是被糊了一脸土,眼睛都睁不开了,呜呜啊啊开始哭。 其他人跑的远远地停下,听到胖墩凄惨的哭声,有人扯嗓子开始喊,“小坏种你有本事别跑,徐猛的妈过来了,她能弄死你。” “对,弄死你。” 周方圆抬头,距离大老远就听到喊破音的咒骂声,那庞然大物的身板像个快300近的肥猪。 “呜呜呜呜呜,啊呜呜,狗杂种,有本事你等我妈过来,凑死你.....”胖墩还在地上挣扎着,眯着眼张着大嘴哭的嗷嗷的,眼泪把脸上的干土混湿,邋遢的亲妈都不一定认出来。 周方圆起身,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