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灌输过‘不要伤害他人’的观念。”家怡立即补充。 tannen也逐渐兴奋起来,他双手扒住放座机的小桌,虽然家怡根本看不见他,他却仍不自觉地用力点头,然后快速接话道: “第二点判断,就是凶嫌还有一个藏身处,那里非常隐蔽,是一个藏起尸体头部等部位的好地方。同时他也住在那里。” “是的。”家怡未我话筒的手在桌上轻拍,立即道: “那一处地方可能有两个功能,第一是藏尸,或者埋尸。第二是他的一个心灵避难所,在那里他不受外人视线干扰,逃离社群压力,不会因为杀人而感到痛苦,也不受自己被灌输过的道德观指责。他可以放轻松的在隐蔽环境里享受自己‘伟大杀戮’行为带来的成就感,在这里,他能彻底摆脱自己个性中矛盾的另一面,变成一个纯粹的恶魔。” “……”tannen都沉默下来,一个犯罪心理学高材生,最能明白能将自己所学融入到真实案件的细节中,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他由衷摇头啧啧道: “精彩,精彩!然后呢?这些对凶手的侧写分析,要如何落实在审讯过程中,成为你的审讯技巧呢?” 家怡有些口渴地四望,下一瞬,便有一杯温水送到她面前。 接过水一口仰尽,才转眸对上徐少威略显殷切的眼睛。 她轻轻笑了笑,徐少威便知她在无声道谢,只点头表示接收到这信号,便又手肘撑桌,期待起她后面的话。 “无论如何,凶嫌这几夜入住的巢穴,一定不如大脚强夫妇的卧室温暖舒适。一个人如果有这样一个特别舒适的地方,他就不会住那么长时间的當房了。 “那处巢穴原本只要藏尸就可以,他为什么要跟尸体住在一处?身体难道不会不舒服吗? “无论怎样,‘凶嫌也受道德挟制,会因此感到自责和痛苦’‘只有在巢穴中才能纯粹地享受邪恶的那个自我’,这推断一定是无误的。 “因此,我们可以判定,凶嫌是自负且自卑的,他有强烈的两极情绪,分割他这个人的所有行为。一则看起来憨厚,受教育和社群管制。一则暴虐猖狂。” 家怡才讲完一个阶段,tannen便在电话那头迫不及待地发出‘嗯,嗯’声回应和鼓励她继续讲。 家怡还听到了刷刷刷声和纸张摩擦声,可以想见,t sir一定在奋笔疾书吧。 “在明面上他有多少线索会被警方发现,哪些关键证据被藏起来,他自己最清楚。法证科同事认真勘察后,仍未找到最能证明死者身份的头颅、有指纹的手部和特殊的脚,就能看出凶手在作案之后是有针对反侦察做布局的。 “在未受精神折磨前,他脑海中满满都是自己做过的布局,相信自己做得很稳妥。那些他提前想好的说辞和狡辩,也很清晰。 “这是他自负的那一面。” “对对。”tannen再次应声。 “可随着时间推移,他自负的那一面就会摇摆——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个性的双向性极其不稳定。 “当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推演警方现在在干嘛,他就会开始怀疑。 “自责、愧疚、恐惧会促使自卑的那一面占上风。 “想要击溃这样的凶手,就要抓住这样的时机。 “这是在有效勘察到更多线索后,得出的更可靠的结论。 “tannen督察是犯罪心理学专家,我相信他是认同我的判断的。 “对吗,t sir?” 家怡悄悄挑了下一边眉毛,这个时代的犯罪心理学很深,但也有许多模棱两可的地方。 采集其中可以被众多真实案例佐证的部分作为切实理论基础,另一些在家怡看来并未能确信的理论则成为她遮掩心流影像的重要武器——无论如何,都很好用。 “听君一席话——”tannen本能开口,又忽然意识到自己并非独自呆在这间小黑屋里。猛然从家怡带他徜徉的推理世界中回到现实,他忙站起身,又因为双腿发麻而微微摇晃了下。 转头扫视一眼黄警司和wagner督察,tannen找回理智和专业性,沉稳地戳起微微滑落的眼镜,点头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