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坐得下,都挤挤挨挨在一起,因为食物好吃,居然也不甚介意。 家怡忙忙活活,时不时跑进跑出地帮大家端茶倒水上菜,始终喜笑盈盈的,与往日在警署里的样子有很大差别。 在警署里,面对案子时,她难免表情严肃冷峻,显露出雷厉风行的一面,有时也会看起来威严不好相处。 但私底下的她,却非常洒然地丢开‘威风警察’包袱,丝毫不担心因脸上挂着笑、显得过于活泼而被人看低,更不怕被人觉得她这样一个在自家铺子里打杂的后生女根本不像个雷厉风行的强悍女沙展。 白眉鹰王早习惯了观察他人,从坐下吃饭起,他目光就时不时追随易家怡。 待食客们肚中渐饱,家怡也没有那么忙,她会偶尔站在门外b组那一桌边与队友聊天,白眉鹰王的目光便定住。 好半晌,他忍不住想: 也许这就是真正有能力又内心坚定的人吧,不需要靠衣装威慑他人,也不需要靠装凶来让别人不敢欺辱自己。 她不虚张声势,有自信又够坦率,便可以这般放松做自己。 人活一生,到老了,忽然羡慕起她的洒然。 白眉鹰王悄悄观察家怡时,蔡蓝也同样在观察。 喜欢享受生活,追寻生活哲学和真谛的老人家,隐约也在家怡身上,品味到了‘真纯’的潇洒。 工作时就做最严谨专业的警察,私下里便是最自由自在的自己。 这不是甩袖舞剑昂头亮相的潇洒,而是从灵魂中投射到个性上的潇洒。 那是属于她本人,最纯粹的魅力。 人生最大的幸事,大概就是拼搏时的尽兴和灵魂的自由。 蔡蓝咀嚼了下这句话,忙掏出随身带的本子,将文字记录下来,又读一遍仍觉满意。活到他这个岁数,早已不想再给自己的个性理发化妆,做减法的年纪看到这样的后生女,甚得他意。 房龙见蔡蓝记东西,刚想开口问问写什么,难道是菜谱?忽然目光定在门外,便忘记了原本要说的话。 只见近十个年轻仔晃晃悠悠行至易记门口,仰头看看招牌上的字迹,确认无误后,又往易记内墙壁上看看,果然瞧见贴有好几个大头照剪报—— 那个糊了吧唧的照片还是能看得出来是位女警的,再看加粗大字的标题,没错了,就是警界新星、神枪手易沙展。 几个烂仔互相之间换了个眼神,便穿过几张满座客人的方桌、圆桌,依次踏进因坐满人而不太宽敞的堂屋。 为首的人二话不说,朝着身后人一挑下巴,一群人立即动手—— 走进堂屋的人伸手向后腰探去,外套一掀,把把唐刀刀柄亮出。利落拔刀,这几人便要朝客人们招呼过去——推翻桌子,砸墙砸窗砸场子,轰走客人,这是他们的目的。 而还在门外雨棚下的人,则立即拎高手中的桶,呼悠一下便往易记门外白色墙壁上泼——搞到易记门口红漆遍布,‘血淋淋’的可怕,也是他们的目的。 房龙瞳孔收缩,不敢置信地仰头,撑桌便要起身。这是来追杀他的,还是怎么回事? 可他还来不及反应,便见易记堂屋原本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的警司和督察们齐齐转头——这场景,让房龙想到国外动物类节目中的画面:黑暗中,月光惨淡,狂野里剪影般黑色的起伏背影忽然回头,无数双绿油油的眼睛朝向镜头。 接着,这些狼视的长官们再次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个动作—— “啪!”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 上衣往上一撩,明晃晃的全是枪! 各个擦得油光锃亮,杀气外露,就缺靶子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