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何处不妥,康熙心知肚明,在出?行途中扔下大部队,此为其一不妥,贸然去陌生地方,此为第?二不妥,和妃嫔去姻缘庙,此为第?三也是最大的不妥。 “无妨!”康熙一锤定音。 云珠不再言语,只?看?着小船拐弯,顺着河道而下。 没多久,果?然便?远远看?到船家说的寺庙,此庙却如船家所言,香火极盛,来来往往之人?络绎不绝,从穿着绫罗绸缎的富贵人?家,到穿着荆钗布衣的寻常妇人?,都拿着祭品,虔诚求佛。 很快,小船便?在河道旁停稳,船家腰弯得更低:“贵人?顺着往前便?可,待您尽兴后再回,小人?依然在此等您。” 康熙顺手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扔给船家:“不用等了。” 船家眼疾手快接过沉甸甸的银子,估摸了一下重量,足够他们一家几口人?舒舒服服过上一年了,他忍着将银子往嘴里咬的欲往,连连感谢。 康熙却不再理船家,他握住云珠的手,对着跟上的侍卫吩咐几句,让人?去出?发之处将马骑来,又点了一个侍卫回车队传话,让车队休息完毕便?启程,无需等候。 大队的侍卫中分出?来了几个,他们行过礼,便?往回走去,更多的人?沉默着跟在康熙的身后,被康熙转身时那个警告的眼神吓得够呛,恨不得能?赌咒发誓,绝不会将君主今日的行踪泄露。 寺庙沿河而建,在不远处的小坡上,顺着被踩出?来的路走过去,只?见不少人?在坡下叩拜往上。 云珠和康熙拾阶而上,很快便?到了寺庙山门处。此处不愧是船家极力推荐之所,香火确实旺盛,里面有正当年龄的女孩儿被家中长辈带着,脸上露着憧憬、期盼,也有刚刚嫁人?的小媳妇,挂着甜蜜美满的笑意,更有年华不再的妇人?,苦涩的祈求夫君的回心转意。 如此种种,世间万象,尽在此处。 云珠随着众人?往庙中走去,在主殿上了三炷香,拜过菩萨,便?向着等候在外的康熙走去。 “这么快便?出?来了,可求完了?”见着云珠没进去多久便?出?来,康熙有着几分惊诧,他也是陪太皇太后去五台山礼过佛的,每次都是拜了又拜,求了又求,康熙已经做好云珠在里面消磨半日的准备,却不料如此迅速便?离开。 云珠笑意盈盈,望着康熙的眼中柔情?似水:“臣妾所求不多。” 康熙愣住,蓦然笑了:“还是爱妃蕙质兰心。” 待两人?从寺庙中出?来,天光依然大亮,派回去的侍卫已经将马匹全?部牵回,不出?意外的,康熙听见回禀,车队已经启程。 康熙跃身上马,又将云珠搂住,对着云珠说道:“我?们跑快点,从后面追上去。” 车队人?员庞大,不仅有太皇太后、大阿哥,还有大群的官员、侍卫,下人?,再加上这些人?的行礼辎重,走在路上速度必然快不了,很快便?能?追上。 云珠乖乖点头,拎起兜帽,将头脸盖住,遮挡迅疾驰骋下的砂砾。 康熙朗声大笑,纵马前行,如此恣意,意气风发,这是和紫禁城中截然不同的模样。 马儿沿着车队走过的方向而去,走着走着,云珠觉着速度越来越慢,甚至停止了走动。 “怎么了?”云珠一边说着,一边将头上的兜帽取下,尾音却消散在眼前所见之景中。 正午时看?着还碧绿成茵的田地里,迎风招展的禾苗被踩得七零八落,稀稀拉拉不成模样,折断的禾苗下,是分明被马蹄踩过的泥土。 云珠身子僵住,此前她有多赞叹,此时她便?有多愤怒。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力尽不惜热,但惜夏日长。”这些诗词云珠也是读过的,更别?说她骨子里那爱惜粮食的天性,让她实在无法忍受对粮食的糟践。 若说云珠是愤怒,康熙则是震怒。 云珠的愤怒,是出?于对农民的怜悯,对于粮食的可惜。而康熙作为大清的君主,考虑到的更多,粮食是国之根本,如此肆意糟蹋,民生又该如何艰难,此时已经过了春种之时,尚且不知能?否补种,如若不能?,这几块地上的农民,又该如何熬过这一整年。更何况,这等出?巡不是第?一次,年年都有,御辇每次都在前方,若不是今日临时起意,落下大队伍,从后头追上,让他见到如此场景,他还不知道,他每年的出?巡,给百姓造成了如此巨大的负担。 震怒的康熙已经顾不上考虑云珠,他铁青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戴好帽子。”随即便?狠狠一鞭子,马受痛后往前狂奔,云珠短促的惊呼飘散在空中。 很快,康熙便?追上了大队伍,留在队伍中的人?只?见到康熙脸色铁青,神色难看?的从外奔来,众人?的恭迎并没能?阻挡住康熙前进的脚步,骏马如风,径直奔驰到御辇之前。 换来众人?的面面相?觑,纷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