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因为他是侯府贵人,品性就没有差错。” 她的担忧,并不是杞人忧天。 云贞险些哭了出来。 这一刻,她很想告诉冯氏,未来会发生什么。 可是梦里,姆妈就是为了她,和一个男人作对,被赶出侯府,数年穷困潦倒,熬坏了身体,常常生病,她怎么忍心让姆妈卷进来,为她再度冲锋陷阵。 再者,她或许真是灾祸,才会梦到未来的事,如果她把梦境透露给姆妈,灾祸是否会蔓延到姆妈身上? 她不敢赌。 云贞几度开口,却只是轻轻吸着鼻子。 冯氏说:“别哭,你要是不想去,我去跟那周夫人说,咱们不去……” “不行,”云贞目光逐渐坚定,“姆妈,我倒有另一个想法。” 另一头,刘氏笃定云贞会松口,云宝珠正在收拾东西。 云贞自门外进来。 她眉眼弯弯,道:“宝珠姐姐,我姆妈也说咱们是姐妹,应当做个伴,我们明日一起去京城吧。” 她长得极美,脸颊红扑扑的,这么一笑,很是天真烂漫,看得云宝珠心里泛酸。 云宝珠想着刘氏的警告,忙也笑着说:“你想通了就好,咱们一起去京城多好啊!日后咱们就是至亲姐妹了!” 她又看云贞手里拿着的东西:“这什么?” 云贞:“帷帽。” 江乐县不过五个村庄合并的,地广人稀,女子出行也不讲究。 云贞戴上帷帽,撩起纱帘,朝云宝珠笑,半遮半掩间,可好看了。 她说:“我想着,京城女子要戴帷帽,咱们得提前准备。” 云宝珠恍然:“是了!我怎么没想到?你还有帷帽么?” 云贞:“有啊,姆妈给我做了两个,你要吗?” ... 第二日,天还没大亮,乡道上,车轱辘印出两道辙痕,深蓝的天,漆黑金的车,碾到一个石子,“陆”字牌子晃了晃。 两辆马车,停在云家后门。 没等侍卫过来拍门,云家的门开了。 周潜今日没进马车,他就坐在马上,朝门里瞧。 昨日云家托人带话去驿站,说云贞不舍得亲近的表姐与乳母,想带她们进京,陆瑶爽快地答应了。 两个姑娘戴着帷帽,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周潜心笑了声,怎么戴什么帷帽了,但看看左右侍卫,他又觉得,她那样的姿容,合该戴着帷帽。 她们都穿着粗布衣裳,周潜却一眼看中后头那位,他引马上前,微微倾身:“云贞姑娘。” 她似乎吓了一跳,抬手按帷帽。 想到她一定惊讶于他为何能一眼认出她,周潜心情大好,声音愉快:“这一路要走大约十日,路上若有什么不适,要与我们说。” 云贞咬嘴唇,点点头,又想周潜看不见,轻声说:“有劳。” 周潜笑了笑。 云宝珠转身,和刘氏云来顺云耀宗告别。 刘氏凑在她耳边,重复着昨夜说的话:“到了侯府,收着你的脾气,不好的事,让那蹄子去做,爹妈和你大哥,就看你了。” 云宝珠生出的些微不舍之情,因为即将到来的荣华富贵,顿时化为乌有。 行囊不多,合起来两个箱笼,云贞的东西,也就占半个。 马车上。 云贞摘下帷帽,冯氏给她别头发,云宝珠则摸来摸去,探索着:“这车真漂亮啊,真舒服,哦,这盒子里是炒货!” 怕她们路上无聊,陆瑶命人在车上备着些小食。 云宝珠叫一个小丫头:“小翠,你给我剥壳!” 此行除了云贞三人,还有一个刘氏昨天给云宝珠买的小丫头,卖身契缝在云宝珠的衣服里。 小翠十二岁,看起来呆呆的,她指着瓜子:“可是姑娘,瓜子怎么剥壳啊?” 云宝珠嫌弃:“真笨!”说着自己嗑起瓜子。 云宝珠从小爱使唤云贞,但云贞不是真的丫鬟,会假装听不见,现在,云宝珠有了自己的丫鬟,很是威风,一会儿让小翠给自己捶腿,一会儿让她给自己扇风。 马车一路前行。 云贞在一片云宝珠的喳喳声中,微微撩起车帘。 外头,天际破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