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削的嘴唇,亲蹭她的眼睑,云贞细密的睫毛, 颤了又颤, 那双眼, 点点光泽, 若星芒, 若流萤。 烛光恍惚摇动。 两人的影子,靠在一处, 云贞抱着布料,指尖一下又一下, 轻轻地揪着, 在布料摁出一道道折痕。 折痕平复后, 又被揉皱。 像温暖的呼吸, 时而一触即离,时而相互缠绕。 他们都是克制的人。 喘息声不大, 隐匿在烛火照耀的地方,唯有烛火发出“哔啵”一声,才抑制不住,稍稍溢出一缕。 …… 末了,云贞抱着布料, 走出屋子。 她眼神潋滟, 双颊泛红, 嘴唇微肿,步伐都软了几分。 喜春道:“夫人,这些放库里吗?” 云贞蓦地回过神:“嗯,对。” 她抬手,摸摸嘴唇,有些庆幸夜色浓,瞧不出端倪。 夜里,书房。 陆崇放下好文书,叫来蒲齐:“蒲齐,你和星天,去查一查镇国公最近动向,尤其留意槐树巷子。” 蒲齐:“是。” 这吩咐下去没多久,槐树巷子果然有事。 进入四月中旬,不知道是不是暑热渐起,冯氏最近燥得慌,总睡不好。 于是这日,刚吃完晚饭,她拿着一柄草编蒲扇,躺在凉席上,扇着风。 还好云贞在侯府,不缺冰盆,夏日好过点,只是,得嘱咐她,不可贪嘴,吃太多冰饮子。 七爷会管着的吧。 越想,冯氏越没睡意。 她辗转反复,却听屋外有人拍门,还道:“冯婶子在吗?冯婶子!” 是隔壁周氏,冯氏家中的丫鬟,前两日回去待嫁,她还没雇新的,便没人开门。 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她赶忙起身。 然而,甫一开门,那周氏身旁,却站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妇人背后,是一辆华贵的马车,车角车牌,写着“楚”字。 周氏:“婶子对不住,我帮人个忙。” 说完,她就躲到一旁去,只怕冯氏招惹权贵,自己平白被卷进去。 冯氏怕来者不善,就要关门,为首的妇人却连忙着护卫拦住。 妇人客气笑道:“敢问可是冯掌柜?” 伸手不打笑脸人,冯氏再膈应,也拿出生意场上练的几分面皮,道:“是,你们是何人?” 妇人:“我是镇国公府的二奶奶,你家冯记的炒货,很是不错。” 冯氏知晓,这等人物找自己,绝非要说冯记。 果然,妇人又说:“今日找冯掌柜,是有急事想确定。” 原来这十来日,镇国公府着人查云贞,还专门找人快马加鞭,去江乐县一趟,弄清楚云贞的体貌。 江乐县太小,云贞又身负惊人的美貌,不仅刘氏和云来顺,还有邻里乡亲,都忘不了她额间那点胭脂痣。 只是不知为何,如今被遮掩住。 但云贞确确实实,本该有一点胭脂痣。 镇国公府猜测,她很有可能,是国公府十一爷唯一的女儿。 她们迫切想确认云贞的身世,火急火燎的,这才入了夜,还找上槐树巷子。 听了她简述,冯氏毫不犹豫:“你们找错人了,我不清楚你们说的是谁。” 妇人性子再好,也不容冯氏轻慢,况且,祖母为这事,已十来日没吃好睡好,阖府十分挂心。 她只好说:“我家祖母,很想和冯掌柜聊一聊,请冯掌柜同我们去公府一叙。” 冯氏:“我不去。” 话音刚落,周围护卫就去拽冯氏的手,冯氏皱眉:“你们做什么!” 这动静,同巷子的街坊都探出脑袋。 拉拉扯扯间,却听不远处,有兵卒步行之声。 妇人瞧着没到宵禁,本不做理会,然而,那兵卒却跑过来,将这地儿团团围住。 妇人身边的丫鬟呵斥:“大胆,睁大你们狗眼看看,我们可是镇国公府!” 兵卒却眼观鼻鼻观心,不作回答。 丫鬟方又要呵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