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学会走路。他头发、衣裳有水,像极了雏鸟被雨水淋成了落汤鸡。 叶清抖一抖头发上的水珠,如同雏鸟不堪湿漉。 老孔雀一看心都要化了,感觉叶清就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宝宝,谁见了都要柔声细语。 也让他心偏了。 他也前往山涧,兴奋道:“我儿,裴玄之子来看你了,你快快结束沐浴去见他。” “……” 水流从精壮的肩膀和乌黑如墨的长发往下滴水,大妖族公子眯起一双凤眼,冷声道:“你们都让我去他?好得很。” 老孔雀人老却不糊涂:“人家不远千里的来了,想见见你。你去见见怎么了?你气性莫要那么大,他心中有你。” 老孔雀神态十分激动,仿佛叶清心中有孔雀,就是有他的岳丈一般。 “他心中有我?何以见得。”大妖族公子又是一声不买账的冷笑。 老孔雀:“他都来看你啦!魔域离这里多远啊,一南一北,他独身一人御剑飞行怕是风尘仆仆,他从没飞过这么远的路吧。”在老孔雀眼里,叶清就跟刚破壳的雏鸟没什么区别,雏鸟居然独自飞行那么久,真是了不起又心诚,显得自家儿子真不大度,一点小事就怨气冲天。 一点小事?他可是被灌了迷魂汤,站在厉鬼那边!大妖再度冷笑,流露愠怒之色。 老孔雀:“不管怎么样,他都来了!很了不起啦!你不担心他路上遇到什么吗?” 能遇到什么呢,叶清身上有两道大乘期加一道渡劫巅峰期的神识,又不是去西天取经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能遇到什么危险呢? 可不妨碍听者觉得不容易。一群鸟儿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心想人类幼崽太勇敢啦。 楼绮年眼中闪过幽暗,也有一丝忧心,余下的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似乎在思索叶清平日对他好的种种证据。这几日楼绮年回了白泽,刻意不去想魔域的事,一如年少时期登高眺望,见百鸟嬉戏,赏百川横流,却忽觉什么都了无趣味。 他便知道了,某些东西变了。 想到这里,被怒火蒙蔽的理智也逐渐恢复过来,只剩下因抹不开脸而故作冷淡的态度。 在老孔雀希冀的目光下,大妖在识海搜寻一圈,没找到叶清有多在乎他的迹象。 倒是又回忆起那厉鬼,拈花一笑狡诈多端,一股怒气再度冲天而起,沐浴尚未结束,差点把身边一圈山石纷纷捏成齑粉,吓得周遭群鸟振翅躲避。 发了一通火后,胸口堆积的郁结之气还是难以消散,大妖感觉心情格外憋闷烦躁。 他浸在水中,无视悬泉瀑布飞溅出的水雾迷乱人眼,任激泉冲刷自己身躯,眼中全是冷嘲:“那小鬼拈花惹草,三心二意,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哥哥……”有他一个还不够吗? 楼绮年清楚,自己这副妒夫嘴脸实在难看,他乃大妖族公子,年岁活了三万年,他的性情随心所欲,风流不羁,没必要与一个小鬼虚与委蛇。如果不是叶清三岁那年受裴玄威逼,用精血写下一纸仙契,发誓对叶清一心一意绝无二心,甘心侍奉对方左右,他才不会低头。如果不同意,羽族一族就受裴玄随意磋磨,性命悉在裴玄一念之间。 毒誓结契和威逼之下衍生的感情,是不作数的。 大妖族公子认定,他的心绪起伏,例如对厉鬼的厌恶,他的嫉妒、他的在意,一定都是同生共死契的副作用。 仙鹤察言观色能力十分出色,斗胆提议道:“王既如此辛苦,那不如解除仙契?”契约一旦解除形同陌路,即使共赏同一轮日月山川、呼吸同一片灵气,也将有缘无分。 那句话说得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仙途。 他刚说完,下一秒迎上了杀意双眸,大妖冷冷道:“你在挑拨离间?” 他的道侣,为什么他要解除婚约放对方自由,那厉鬼觊觎多年,怕是要笑得极为畅快。更别提,有天道正统仙契存在,叶清尚且招惹三四,一旦没了仙契,岂非……想到这里,大妖心里就好一阵不舒服。 仙鹤瞬间僵住了身体:“……” 王你是闹哪样!既认为契约牵动心神,又不想解除契约,而且你这杀气腾腾的嘴脸,还叫没把人家放心上吗? “这不过是小事,我们羽族本就是一夫多妻制啊,你都三万岁了,人家才十六岁,你要大度一点。”老孔雀一句话噎得大妖族公子无言。狂怒之下,大妖穿了衣服,振袖离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