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御史台等官员日夜不休的努力,《大魏律》终于修缮完毕,今日朝堂上,胡喜亲自念诵改掉的法规法条,众官站在下首听着,神情各异。 待胡喜念完,姬骅朗声问:“众卿可有异议?” 世家党派的人偷觑玉凌寒,见他神色自若,心中稍定,随着寒门党派一道拱手道:“陛下圣明,臣等无异议。” 姬骅爽朗地哈哈大笑,拍板道:“众卿既然没有异议,那这本新的《大魏律》就此定下!” 他扬手道:“信使官出列。” 信使官站出来:“陛下。” 姬骅吩咐:“散朝后,你即刻命人将《大魏律》抄写数份,传送驿馆,加急分发到各州郡知府手中,另外,在邺城张贴告示十五日,着重将《大魏律》修缮法度公之于众,以正视听。” 信使官颔首:“是,微臣一定办妥此事,请陛下放心。” 少息,胡喜见时辰差不多了,高声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江过雁出列道:“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玉凌寒眉心一跳。 姬骅笑呵呵地问:“江卿,你有什么要事启奏啊?但说无妨。” 江过雁扫了玉凌寒一眼,朝他莞尔一笑,狐狸眸闪过锋锐的光芒,“陛下,微臣要状告玉廷尉以及朱农司。” 此二人,官职低微,还不够格上朝堂,可玉歆毕竟是玉凌寒之前的亲属,身份特殊,江过雁告他,和打玉凌寒的脸面有什么区别? 朝堂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世家党羽纷纷交头接耳。 姬骅道:“玉歆?朱硕?此二人犯了什么事?” 江过雁拍了拍掌,一队太监扛着几个箱子上殿来,江过雁从袖子里拿出那张万民书,双手呈道:“陛下,玉歆身居廷尉一职,不思为百姓伸冤谋福祉也就罢了,去年九月,他还指使儿子玉微瑕强占民田三千余亩,打杀百姓15户人家,计82人。” 胡喜走下来,将他手中的万民书拿过,呈给姬骅,姬骅接过看。 看着用血密密麻麻写着的名字,他一向和蔼的面容沉了下去,怒声道:“岂有此理,朕治天下,向来以民为重,玉歆怎么敢在天子脚下这般欺压百姓?” 江过雁道:“这就要多亏朱农司相助了,那些百姓告到农司衙门去,朱农司置之不理,命人将他们乱棒打走。” 郗青山额头淌汗,娘的,千万不要把火烧到他那里去啊。 然,姬骅不如他所愿,转而问:“郗太宰,此事,你可知晓?朱硕可是你治下的官员。” 郗青山连忙跪下道:“陛下,老臣从未听说过此事,实在不知朱农司居然如此胆大包天,竟敢袒护玉廷尉!若是老臣知晓,老臣一定要狠狠罚他!” 姬骅冷哼,“郗太宰,你治下不严,罚你三个月的俸禄,你可认罚?” 郗青山颔首道:“老臣谢陛下开恩,今后,老臣一定擦亮双眼,不叫手底下的人再做出这等包庇姻亲之事。” 姬骅收回视线,缓和神色:“江卿,你继续说。” 江过雁将账本呈给胡喜,“陛下,玉廷尉任职廷尉以来,一直藐视法度、贪污受贿,这是他记录贪污数目的账本,请陛下过目。” 胡喜将账本交给姬骅,姬骅打开看。 江过雁指着那几个箱子,太监们将其一一打开,“这些陈情书,乃是那些苦主的亲属亲友所写的,详细阐述了玉歆贪赃枉法的具体经过,其中,字字句句,皆是血泪,请陛下为这些无辜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朝堂气氛紧张起来,姬骅走下来,捡起一张陈情书看,头一张恰好记录了朱满堂妓院杀人,而后朱硕送钱献女以救子出狱的事情。 他看得面色黑沉,狠狠将那张陈情书扔回箱子里,怒不可遏地喝道:“岂有此理!朕向来依法治国,岂料,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有这么多官官勾结、无视法纪的事情发生!” “胡喜,拟旨!朕要狠狠惩治这两个国之害虫!” 胡喜连忙备好笔墨圣旨。 玉凌寒虽然素来知晓玉歆贪污受贿的事情,但岂能想到江过雁居然会拿他开刀,而且还是先不动声色地把所有罪证都搜罗齐整了,叫玉歆半点狡辩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果真好狠的雷霆手段!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