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绝对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 他后方的义子山海也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礼亲王满意地拈须,心里暗自感慨:连一个奴婢都知道是非,偏生皇帝不懂。 皇帝吃力地仰望着礼亲王,眼神一点点地变得晦暗,心头极度的绝望,眼前似被无边的黑暗所笼罩。 他还是不愿放弃,不愿就此等死,虚弱地抬起了手,低不可闻地唤道:“别走,朕知错了……” 礼亲王略一顿足,回头看了皇帝最后一眼,皇帝眼睛微微睁大,以为礼亲王改变了主意,但下一刻,就见礼亲王转回了头,对着怡亲王唤道:“弘冀,我们走。” 叔侄俩一起往前殿方向走。 就听到后殿传来皇帝近乎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乱臣贼子……” “你们都是……” 礼亲王与怡亲王并肩迈出隆恩殿,殿门被山海从后头关上了,彻底隔绝了皇帝的声音。 隆恩殿外,銮仪卫和宁王府亲卫的尸体已经被清理掉了,但地上还残留着血迹、羽箭、刀刃、长枪等等,一片狼藉。 空气中的血腥味依然浓郁得呛人,极目望去,这偌大的皇陵中透着一种大战后的萧索。 礼亲王的心里还有些沉甸甸的,就听旁边的怡亲王冷静地说道:“皇叔,我们回去吧。” “皇上‘驾崩’,京中还有好些事等着您回去主持大局。” 顿了顿后,怡亲王安抚地拍了拍老者略添上几分伛偻的脊背,“我们还有阿池。” 笼罩在皇陵之上的阴云逐渐散去,冬日高悬于上空,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这璀璨的光辉瞬间驱散了礼亲王心头的阴霾。 礼亲王又打起了精神,在心里告诉自己:是的,他们还有阿池。 大景的气数没有因为唐弘诏而断。 礼亲王环视了周围一圈,这皇陵见了血,终究不详。 他招来了一名随行的旗手卫参将,让人赶紧将皇陵打扫干净,心里又惦记着京城那边,便与怡亲王一起匆匆离开了千秋山,往京城而去。 礼亲王老当益壮,一路快马加鞭,和怡亲王一起在半路追上了徐首辅等人。 所有人其实都记挂着京城的安危,哪怕唐越泽信誓旦旦地说京城无恙,但大部分人心里还是存疑,毕竟二皇子这个人一向不怎么靠谱。 这一路,整支车队中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众人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黄昏夕阳西落时赶到了京城的西城门。 原以为会面对的是一个风声鹤唳的京城,可没想到的是一切井然有序,只是城门由锦衣卫的人加强了守备。 锦衣卫指挥使龚磊自城墙上探出头,看见队伍中的礼亲王、怡亲王、徐首辅等人,就下令城门守卫开了城门,放他们进城。 城门后的京城街道异常的安静。 街道两边的酒楼、店铺、房屋等全都关了门,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仿若一座空城。 远远地往过去,西大街的尽头,一队巡逻的禁军策马飞驰而过。 龚磊踩着石阶匆匆自城墙上下来了,对着礼亲王一行人拱了拱手:“礼亲王,怡亲王……” 他报了一连串的名字,也包括首辅以及内阁阁老们,“太子妃请各位大人速速进宫。” 礼亲王收回了远眺的目光,心直到这一刻才算是落到了实处,点了点头。 龚磊飞身上了马,策马在最前方带路,礼亲王、徐首辅等人紧随其后,朝皇宫那边赶去。 一行人驶过西大街,周围依然是空空荡荡,与往日繁华的京城迥然不同,让众人都有些不习惯。 徐首辅策马来到龚磊身边,问道:“龚指挥使,京城还好吧?” “首辅放心,京城安好。”龚磊含笑答道,“北狄人奸猾,自入冬月来,派遣了数千暗探分批入京,潜伏在京中,今天这些北狄探子意图在京城纵火,几伙探子分头行动,在礼亲王府、怡亲王府、豫郡王府、永安伯府等府邸都泼了火油……” 什么?!后头的礼亲王与怡亲王等人也都听到了,齐齐地变了脸色。 龚磊也没打算卖关子,连忙往下说:“太子离京前将虎符交给了太子妃,这段日子,因为觉察京中潜进了不少北狄探子,太子妃一直派人盯着京中各处,这才第一时间发现北狄人的异动,及时将那些纵火的人犯拿下。” “得知北狄人心怀不轨后,太子妃当机立断,命上十二卫在京中布控,又下令城禁,全力缉拿潜伏在京中的北狄探子。” “局势已然控制,百姓无恙,留吁鹰和那些作乱的北狄人都已经被上十二卫拿下。” 说着,龚磊对着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这一回,多亏太子妃杀伐果断,思虑周全,这才没酿成大祸。”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