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医垂着头,一脸无奈。 现在的问题不就是没弄清发病原因嘛,太医们不能对症用药,只能给小阿哥先采取退烧措施。 这时,脸上泪痕未干的马佳庶妃从里间缓步出来,走到皇上跟前时,她突然跪地恳切地请求道:“皇上,长生病得蹊跷,请皇上彻查。” 在座的各宫妃嫔都端直了身子,正襟危坐,各怀心思。 康熙忙扶马佳庶妃起身,又拍了拍她手背,安抚道:“朕一定会给你个心安。” 马佳庶妃捻着手帕拭了拭眼角的泪,由宫女扶着坐在玫瑰椅上。 康熙扫视了一圈众妃嫔,冷声问道:“承乾宫的人呢?” 梁九功忙躬身应道:“已经着人去请佟格格了。” 万琉哈庶妃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承乾宫与钟粹宫仅仅只隔了一条宫道,哪里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引得众人侧目,万琉哈庶妃反而有些不自在了,忙抿唇噤声。 殿内安静,康熙自然也是听到她这句,但表情没过多变化,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询问周院正道:“周太医,今日后宫办了赏花宴,长生病发突然,可与花粉有关?” 马佳庶妃嗫嚅道:“嫔妾心知小阿哥体弱,因此素来谨慎,赴宴回宫后,嫔妾是更衣净手后才去照顾小阿哥的。” 原本在马佳庶妃身旁伺候的玉昙,突然跪地,张口结舌道:“奴婢有事向皇上禀明。” 马佳庶妃似乎没料到自己的宫女乍然吭声,蹙眉看向玉昙,眼里带着警告之色。 玉昙跪在地上,先是看了看马佳庶妃,然后下定决心一般,咬咬牙道:“今日,娘娘从御花园回来,奴婢伺候娘娘更衣,发现衣服上沾染了许多花粉。” “奴婢嗅了嗅,隐隐有荷花香味,当时还同娘娘谈论过,但大家都没在意,现在想来,事情实在蹊跷,或与小阿哥病症有关。” 周院正眼睛一亮,缓缓悠悠道:“衣物可有清洗,若是没有,取来一看。” 玉昙忙道:“不曾清洗。” 马佳庶妃仿佛有意阻拦,冷声道:“嫔妾既然已经更衣了,小阿哥的病症又怎会与衣物有关?” 康熙攒眉蹙额,轻揉着额头,看了一眼马佳庶妃,他素来知晓她是良善温柔之人,但事有蹊跷,就不得不查,于是挥手示意宫人去取。 不多时,宫人就取来了衣物,是件月白绣绿竹枝单缂丝氅衣,白日里马佳庶妃穿着的那件。 因为衣服颜色浅,所以染上花粉很容易发现。 周院正细细查验了,又递给身边同样资历深厚的郑太医,最后得出结论。 周院正花白的胡子微微抖动着,回禀道:“经过查验,臣等一致确认衣物上确实含有荷花花粉。” 他话音一转,又徐徐道:“不过,小阿哥的病症却与花粉无关,更不用说娘娘事先已经更换好衣物了。” 昭妃沉吟片刻,迟疑道:“可是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荷花花粉?” 今日刚在昭妃面前刷过脸卡的乌雅庶妃突然开口:“白日御花园里,嫔妾好像看到大阿哥抱着一束鲜花扑进马佳庶妃怀里……” 乌雅氏话还没说完,就被霍然起身的那拉庶妃打断。 那拉庶妃手指着乌雅氏,疾言厉色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胤褆不过是个四岁孩子,哪经得起你红口白牙,凭空污蔑!” 那拉庶妃像只好斗的母鸡,忽然就张开翅膀,扑棱起攻击针对她娃的人。 乌雅氏被这样指着鼻子攻击,脸刷得一下就红了,那拉氏不是好惹的,于是转而楚楚可怜望着康熙道:“皇上,嫔妾也是关心小阿哥的病情,才将白天看到的事讲出来的。” 她边说还边抬眼看康熙脸色,见他只是烦躁,没有动怒,又继续说道:“大阿哥抱花扑进马佳庶妃怀里,又不是只有嫔妾一人看见。当时佟格格也在,正和马佳庶妃说着话呢。” 提到佟格格,大家互相看了看,发现她依然迟迟未来。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