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氏表情复杂地抬眼看佟茉雪,心中纳闷,这位贵妃娘娘,眼见要到手的皇后之位飞了,也没见她真如外面所传的那样伤心,甚至对低她两级的嫔位宫妃有望协理六宫也不在意,真真是咸鱼一条。 佟茉雪忽然凝声道:“皇上是不是很久没去过永和宫了?” 乌雅氏又惊又喜,小心翼翼道:“娘娘您是什么意思?” 佟茉雪微笑:“乌常在如花般年纪,独自开在无人问津处,岂不可惜?” 乌雅氏诚惶诚恐道:“娘娘,您这是……” 佟茉雪眼看前面快到承乾门了,便道:“没什么,上次你送给本宫的绿乳香很好,谢谢你。” 乌雅氏摸不透她的心思,但心中却隐隐生出几分期待,贵妃这是要将自己引荐给皇上吗? 可是贵妃如今都被皇上冷落着,想要替自己引荐,似乎也不太现实。 她只能行礼谢过,目送着佟茉雪离开。 坠儿低声道:“主儿,您说贵妃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乌雅氏正色道:“先不论她话里是什么意思,且看她接下来要怎么做吧。” 现在宫里,她已经在皇后那儿当过一次墙头草了,再想倒戈站队皇后,肯定是不能的。 反正佟茉雪怎么着也是个贵妃,跟在她身边,宫里人也不敢太欺负自己。 慈宁宫里,人都散了,孝庄与苏麻喇姑说着话:“苏茉儿,你说说看,哀家这皇帝孙儿是什么意思?” 苏麻喇姑笑道:“太皇太后指的是?奴婢可不敢妄自揣摩圣心。” 孝庄瞋了她一眼:“少来这些,你若是这样说,就辜负玄烨称你一声额娘了。” 苏麻喇姑敛色道:“皇上什么心思,奴婢实在猜不透。” 孝庄冷哼:“前些日子,他在哀家面前,软磨硬泡好一阵,非要立熙妃为后,哀家想着茉雪那丫头确实是个好孩子,思索几日,就同意了。结果他脸一变,又要改立昭妃为后了,哀家越老越琢磨不透自己这孙儿了。” 苏麻喇姑沉吟道:“难道是因为宫外那个赌局?” 孝庄听到那个赌局就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不悦道:“常舒那个兔崽子,居然在敢在宫外设这样一个赌局,本来皇帝的意思就是直接端了这个赌局,谁也别想从中赚钱,最后居然改了主意。” 老太太说到这儿,抚了抚胸口,长舒一口气:“皇帝大了,以后哀家也懒得管他这些事情了。” 苏麻喇姑笑着给她捏肩,“皇上是您的亲孙儿,您还能忍得住不替他操心?” 孝庄拍拍苏麻喇姑的手,温声道:“苏茉儿,你懂的,在哀家心里,其实怎样都好。钮祜禄家那孩子,是比茉雪那丫头沉稳,她管理后宫这一年多时间,确实无可指摘。但你是知道的,皇后母族的势力,若不能为皇帝所用,那这个皇后,就白立了。” 苏麻喇姑不再说话,她跟在太皇太后身边这么多年,宫里的事情,看得如明镜似的。 满洲勋贵现在是未完全与皇帝一心,但既然皇上让昭妃坐上了皇后这个位置,就必然会利用昭妃修复因擒鳌拜造成的与满洲勋贵间的裂痕。 想到这儿,苏麻喇姑端茶给孝庄润口,然后道:“奴婢对后宫诸事没什么想法,就是先前您让奴婢将那九凤钿口送给贵妃,现在贵妃没当上皇后,这头面放在贵妃那儿,想必她也很难办。” 孝庄微微蹙眉:“东西既然已经送出去了,总没有要回来的道理。哀家瞧着那丫头是个懂事的,放在她那里,早晚用得着。” 苏麻喇姑含笑道:“是,贵妃是有福之人。” 孝庄低头抚着衣裙上的绣花,忽然道:“这些日子常来的那乌常在,可是黄河水患捐款二千两的那个?” 苏麻喇姑应道:“奴婢记得,是那位小主,她的祖父是膳房总管额森。” 孝庄点点头:“是了,甭管她的钱是不是从娘家拿来的,终归是有颗替皇帝分忧的心,哀家瞧着,是个知分寸的,皇帝身边该多些这样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