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启看见那只雪白皓腕上的红镯,顿时如遭雷击,他惊愕中带着不解,呆呆问道:“团子······你···你如何长这么大了······” 眼前少女肤若凝脂,眉目如画,脖颈纤细,身姿柔弱,三千青丝松松挽起,云堆翠髻。同数月前那个小肥肥哪里像了,可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小凤凰摇头笑,明媚得仿佛一块澄澈透明的水晶。 “我吃掉了自己的蛋壳。” 她双手作猫爪状贴于耳际,嗷呜一声故作凶狠,威慑力小得可怜。 凤凰出生后会把蛋壳转化为护体灵气为己所用,且吞下后会加速生长直到吸收完全。 玄启明白过来首尾,低低笑出声,怪道方才那侍女听了自己的问话惊异不已。 他清越的嗓音此时略有些沙哑,掩藏不住难抑的激动:“我方才闹了笑话,你别害怕。” 阿姝双眼亮晶晶地瞧着自己, 身形样貌抽条许多的姑娘却还像从前那般纯稚,相比过去她已经明白了许多,却唯独不懂男女大防,纤白如葱的手指提着纱裙,一团软软的云扑进少年怀里。 他虚虚拢着她后背,不慎触及一片肌肤,柔嫩无比。 绯红渐渐攀上耳根。 阿姝欣喜无比,脑袋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地蹭着。 动作生硬而克制地摸摸她的发,同她拉开距离,少年喉结滚动,轻飘飘道:“团子往后不可如此知道吗。” 衣袖下骨节分明的长指松开又攥紧。 “为什么?龙哥哥不要团子了吗?”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下一秒就能掉下金豆豆。 玄启有一瞬间慌乱:“不是,你长大了······哥哥是男子,我们不能这般搂搂抱抱,倘若被人误会了就不好了。” 他握拳抵唇,假装咳嗽一声,心虚似地补充:“其他男人也不能抱知晓了吗。” 话音刚落,他忽地又开始胡思乱想,太阳穴那儿突突直跳,她方才喊那只狰兽叫什么,龙宝。 ······ 罢了,小姑娘不懂事,不同她一般计较。 他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自然没有逃过阿姝的眼睛。 姑娘不乐意地辩解道:“你说得不对。爹和娘就经常如此的呀,爹说喜欢娘所以抱她,我喜欢小龙哥哥所以才要贴贴哥哥。” 玄启怔愣着,不自觉胸膛发热,心头一片温柔。 是这样吗。 唇角荡漾的笑意被他勉强压下去,明知她心智尚不成熟,不懂情爱,却依然被这三言两语说得心跳加速。 小小一只乖乖巧巧站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龙逃也似地转移话题:“嗯······不说这个了,今天来,爷···不······我是有一物要赠你。” “来,团子看看这个,可喜欢?” 他从袖中摸出个灯笼。 姑娘的注意力完全被它吸引,指着它激动道:“里面有小火苗!” 玄启有些好笑地点点头:“而且这火不会灭。” 此灯水火皆取自取自无量河,水是无量河水,火为无量河中万年不灭的琉璃火。 姑娘不知这些渊源,她接过灯,抱它在怀里,垂了细白的颈子去看,才惊觉这小小鲤鱼灯竟别有洞天。 最外层雕梁着含苞待放的梨花,包绕在澄黄的火光中,如细枝嫩叶融化于皎皎清辉;里层一只小鲤鱼悬空于水,其形精美,言之吹影镂尘也不为过。倘若提灯行走,摇晃中便能窥见一点水蓝色跃然火光里,却永远不会被吞没。 水火相逢而相容。 嬴姝还欲细看,玄启示意她将灯抬起,修长的指尖射出一小束流光,瞬间没入灯中不见。 再定睛一看,方才那合拢的花苞正缓缓绽开,恰被外层中的火光映着,明明灭灭,像是鲜活的,颇有古画中烽火梨花的情趣。 嬴姝眼睁得圆溜溜,潋滟娇颜满是欣喜之色,口中惊呼:“好神奇!” 玄启见她如此爱不释手,眸中带着沉沉笑意:“这有何难?若喜欢,我每年都可以为你做一个样式不同的。” 阿姝连声应下,她高兴极了,忙拉他坐下,端了小果盘招待他,边吃边同他讲话,少年静静坐着,看着她绘声绘色,时不时比比划划,俊脸满是宠溺。 小小的呼噜声从隔壁传来,二人对视一眼都乐了——?——是龙宝睡熟了。 腕间的皮肤又在隐隐发烫,他不动声色地摩挲着,一道红色微光进入身体,那不消停的才又听话起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