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她伸长脖子瞟了眼,转角处的石墙旁已不见其他身影。 「可算是走了。」 心里松口气,陆知晚推了下萧景廷的手臂:“陛下,他们走了。”「你丫的赶紧放开我,靠得这么紧,胸都要被压瘪了。」 “……” 萧景廷垂眸看了她片刻,终是没说什么,松开手,往后退两步。 距离一拉开,陆知晚眼前都明亮不少,低头理了理衣裙,确定并无不妥才直起腰身。 只见廊边宫灯微光下,男人长身玉立,背着灰暗的天色,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愈发深邃,明明脸上并无多少神情,周身却透着一种能抵抗世间一切妖魔鬼怪的凛然威严。 难道这就是天子的气场? 陆知晚也不好盯他太久,看了两眼便飞快敛眸,说起正事:“陛下怎么在这?” “这话该朕问你。”萧景廷睇着她:“你如何在这?” “嫔妾…夜里吃得太多,就想着走一走,消消食。” 谁知道随便散个步,就撞见这么一出。陆知晚也不知该说自己今夜是倒霉还是十分倒霉。 忽的,她记起一事,急忙往前走了两步:“陛下,嫔妾的宫女夏禾不见了,您可瞧见了?” “倒是难为你这时还能记着那小宫女。” 他淡声道,狭眸间闪过一丝凌厉,看着陆知晚:“只你自己都是个泥菩萨,还想着旁人?” 陆知晚表情一僵,他这是什么意思? 「说我泥菩萨,难道他想杀人灭口?是了是了,太后和辽东王深夜密会之事若是传出去非同小可,为求稳妥,自是要灭了一切人证物证,斩草不留根……」 陆知晚越想越慌,尤其萧景廷眯起眼睛看人的样子,实在很像个满肚子坏水的老狐狸。 “陛下恕罪,嫔妾今夜实是无心之失,误打误撞才走到此处……”她低头告罪,嗓子发涩:“嫔妾对天发誓,今日之事绝不往外透漏半个字,若有违背,就让嫔妾……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信誓旦旦说完,见面前男人仍不冷不淡,陆知晚脸上越发失了血色。 就在她思索着“不然先冲上去抱着他嘤嘤哭一通?反正他好像挺吃这一套。实在不行,跪地抱大腿哭也成”,眼泪还未酝酿出两滴,额头便被敲了下。 她吃痛呼声,抬头就见萧景廷黑着一张俊脸,看起来很是不高兴。 不高兴?她刚才有哪句话得罪他了吗?陆知晚不禁反思,额头又被敲了一下:“你那宫女已送回丽风殿。” “真的?”陆知晚也顾不上脑袋被当木鱼,仰起小脸笑得灿烂谄媚:“嫔妾就知道陛下乃是世间最宅心仁厚之人。” “油腔滑调。” 萧景廷轻嗤一声,又慢悠悠收回手:“你最好记得方才的誓,否则后果自负。” “一定一定。”陆知晚叠声答应,脑袋点得小鸡啄米般飞快。 「就是借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把这种事往外说啊。真要说了,哪怕皇帝不出手,顾家和辽东王肯定也不会放过我,这样得罪人的事,傻子才干。」 见她这次倒是心口如一,萧景廷彻底敛了杀意。略整袍袖,余光淡淡扫过那低垂的乌黑脑袋:“你还愣着作甚。” 陆知晚微怔,抬头。 萧景廷一把拉过她的手,拽到身旁,低沉嗓音听不出情绪:“离宴这么久,也该回去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