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掠过一侧眼含愤恨的周起樾,轻声:“知道。”是全然服软的做派。 周玉笙笑时眼睛眯起来,褶皱堆叠,像是只危险的笑面虎。 “那你告诉我你之前是怎么同我说的?”他问。 宋洇眼睫微颤,思考着该怎么回答。 刚准备开口回答,便看到周玉笙缓缓地起身,走到她身侧。 他的身影并不高大,但足够有气势。 周玉笙很少冷声同人讲话,就算是谈判到对自己有利时也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 此刻,他却眯着眼寒声问:“宋洇,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周家?有没有周氏药业?” 冷得像是冻人的冰。 宋洇不敢同他直视,等着他训责完解释,周玉笙却不给她机会。 一声笑。 “你这个样子,让我后悔当年看在你父亲面子,帮你们宋家垫付十七亿的债款。” 宋洇嗓子眼发紧,手心里都是汗。 女人漂亮的妆容在昏暗的室内楚楚动人,可没人会怜惜。 周玉笙将手从拐杖上移开,缓缓摊平,一旁的周起樾好像得到了指令,递过来一部手机。 他拨通了一通电话,然后扔到一旁的会议室圆桌。 睥睨般看着宋洇,说:“接。” 宋洇迟缓地有了动作,目光落下,几乎是一瞬间她就辨析出来这是傅晏的工作电话号。 宋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电话响了快有六十秒。 嘟嘟嘟,像是延迟处死的劫难。 每分每秒,都好似度日如年。 宋洇的身体是被凿了洞的破烂水缸,被抽走了全身的鲜活血液,连捏紧手机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温和的男声,是傅晏的秘书,夏轶。 宋洇在周玉笙的注视下一字一顿地开口:“夏秘书你好,我是宋洇。” “哦哦,宋小姐。”夏轶似乎想起了她,声音里的笑意多了些,温声,“宋小姐有事吗?要找傅少?” “是,麻烦您转接一下。” 夏轶倒没有让她预约,只是说:“好的,请稍等。” 宋洇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颤,努力地平息起伏的心情,告诉自己该做好当下的事。 不要害怕、不要畏惧,坦然地去面对。 她是父亲的女儿,她该做到。 宋洇不断地说服自己,可是下一秒,就听到周玉笙温和却又骇人的命令:“宋洇,开公放。” 宋洇的心脏狂跳到有挣扎的痛感。 她觉得一切真的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宋洇抬手,按下了那个喇叭状的按钮。 几乎是她在闭上眼睛逃避的瞬间,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男声,嗓音清哑,像是被奏响的名贵大提琴。 “宋洇。” 一如无数次在宋洇耳畔响起的那道声音,让宋洇高度紧张的身体泛酸泛软。 她多想同他求救。 “傅晏。” 宋洇的舌头打了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明明她昨天才拒绝了他,可今天却不得不舔着脸求他周氏药业的事。 她该怎么去描述自己复杂而无理的要求,怎么去让傅晏接受这桩没有必要的亏本买卖。 一旁。 周起樾看着她。 周玉笙盯着她。 那柄威严的拐杖,像是跟纤长的钉子钉在了会议室的酒红色地毯上。 宋洇只能很卑微地喟叹一般开口:“傅晏,求你。”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阵。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