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证明,这件事在这种情况下再次打了个死结,最后一个见到谢天宇的谢臻和倒数第二个见到谢天宇的靳时雨,都坦白出一切,并坚持认定自己并没有蓄意谋杀。而在两个人之间,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人中途来过,是不是他们两个人中有谁在说谎,都无迹可寻。 而当年串通尸检的法医作出假报告,让这件事以“过失杀人”草草结案的人是谁,也依旧不得而知。警方最终只在这位法医的一位表亲戚的账户上查到了一笔异常金额,而它来源于海外,一个无从查起的账户。 靳时雨心中有猜测,在鹤市能做到这个份上的大概只有沈京昭。沈京昭家世显赫,但人丁稀少,到了他这一辈,依旧在公安部门里工作的只有沈京昭一个,可过去埋下的人脉、人情可谓是一张细细密密的大网,想要做到这样的事也是轻而易举,更不用提他家里财力雄厚,但他做事可以说是细致缜密,不出披露,在这次彻底暴露离开海市之前,几乎没有人会防备这样一个人。 甚至,更好笑的是,靳时雨觉得沈京昭只是没有兴趣再虚与委蛇而自爆明牌。 靳时雨被停了职,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面临反复的讯问,又由于他们遭受的这场飞来横祸,局里的人一直认为靳时雨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安安稳稳地待在家里,不要擅自出门行动,以至于从回到家里的那一刻开始,靳时雨就要面临一场不知道期间为多久的“禁足”。 乔乐在他临走之前讲了点关于他们这次车祸的细节,卡车司机是个负债累累的赌徒,开车上路之前甚至还嗑了点,一路上神志不清,最后才撞上了正好在那个路口的靳时雨和谢臻。但查了这辆卡车的具体行动轨迹之后才发现,虽然线路并不是完全重合,但从靳时雨出门开始,这辆卡车就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各个路口与靳时雨的车碰过面。 这是一场毫无疑问的预谋。 靳时雨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家里,纵然是把平时做的事情都做上一遍,也只觉得有些困倦无聊,于是他要来了纪星的联系方式,让纪星开着视频通话,让他多看看谢臻。 刚开始纪星以为他只是想看看,谁知道靳时雨是打算就这么无聊的一直盯着,索性拿了备用手机给靳时雨支在床头。通话那头除了刚开始有点声响之外,便再也没了动静,纪星觉着奇怪,还伸头看了一眼,只看见了靳时雨那张聚精会神的脸,深深感到无语,恨不得立刻把电话给挂断。 纪星压低声音,冷笑道:“你这个眼神看上去真有够吓人的。” 姓靳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靳时雨沉默了片刻:“医生今天有说他情况怎么样吗?” “就说稳定,没大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就这些。”纪星说着,又去瞥了瞥谢臻,神色复杂地挪开了视线。事实上,纪星确实对谢臻这人挺有好感的,是一种说不上来的、与生俱来的磁场,起码对于习惯伪装和掩饰的纪星来说,他在谢臻面前总有一种不需要装成温柔和煦的人的感受。 和谢臻相处,也是他少有的能够暂时放下戒备心和伪装的时候。因为他和谢臻之间,谁都不认识对方,谁也都不在乎对方,从一开始,谢臻就不在乎他纪星到底应该是什么样性格的人。 如果谢臻醒了,纪星能够和他多聊上几次天,他也觉得不错。可问题恰恰好就在于谢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按照电视剧里的俗套情节来看,说不定还有几率永远都没办法再次苏醒。 到时候靳时雨怎么办呢?在这张病床面前度过余生吗? 纪星觉得可笑,无声中摇了摇头。 他笑是因为他觉得靳时雨可能真的干得出来这样的事,于是纪星颇有兴趣地问他:“你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从小看到大还觉得看不够?” “每一天的谢臻都不一样。”靳时雨轻声回答。 靳时雨透过手机屏幕,不厌其烦地盯着一个不会变换角度的谢臻,盯着没有半点反应,甚至可以称之为图片的画面。久而久之,疲惫的靳时雨染了一身的倦意,捧着手机,在那张侧脸面前,将头埋进了枕头里,伴随着轻微的呼吸声,逐渐地进入了梦乡。 梦里的画面有些虚浮,不过十几岁的他,在雪地里一笔一划写下谢臻的名字,走过大街小巷,换乘坐了三个小时的公交车,到达谢臻的学校附近偷偷见上他一面,躲在路边的苍蝇馆子里,看着谢臻和身边的同学勾肩搭背说说笑笑。 眼前是一碗泛着油脂、菜花、辣椒油的牛肉面,成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