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种尾音轻轻带颤的献祭。 往常藏矜白兴致缺缺,但今天心底那种奇怪的恶劣想法又开始发酵。 他停擦拭动作,任由发尾的水渍染湿肩头,目光从鹿嘉渺的脸上落在他手里的东西上,藏矜白开口问,“你想吗?” “我、我……”鹿嘉渺特别紧张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结巴,藏矜白尾音略扬的提问在这样的氛围下,莫名显得有些暧昧,瞬间脸蛋爆红,语无伦次,“先生想……我就可以的。” “会很疼。”藏矜白道,“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鹿嘉渺立马摇摇头,柔软的发丝轻轻飘起又落下。 藏矜白静默看了他两秒,然后抬起尚带着水汽的手,揉了揉鹿嘉渺的头发,“乱想什么,睡觉。” * 从这个小孩儿出现,到莫名其妙的仰慕,鹿嘉渺身上有着很多藏矜白好奇待解的奇怪。 看不出所图,但永远乖巧听话。 仿佛真的,所图是他。 藏矜白喜欢解决问题,让乏味死寂的生活在一串串严密的逻辑中,走向他预设的宿命。 但现在,他的预设好像出现了一些偏颇。 有人在尝试证实一个他最为否定的命题——不离不弃。 血脉都能切断,更何况是一些只靠皮囊肉体多巴胺维系的短暂关系。 * 鹿嘉渺洗漱的动静小,还因为这扇单向玻璃门,能清楚看到藏矜白,总觉得自己是在被人面前裸奔一样,连水流声都不敢开太大。 等洗完,拿起浴室的浴袍的时候,更是一时无语凝噎……因为是情趣房,所以大多数设备是为不穿衣服设定的。 偶尔出现那么件衣服,一定有点它的独到之处。 鹿嘉渺挂上那条睡裙——对就是挂上!两条系带牵着快滑得不行的绸布,稍微动动就能掉下来。 鹿嘉渺回头看了眼露到蝴蝶骨以下的后背……要不是要和别人睡,这澡不洗也罢! 有些事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的小裙子鹿嘉渺就穿得十分熟练了,出来见藏矜白在打电话,泥鳅一样悄无声息就钻进了被子里。 床宽大冰凉,比上面铺的绸质床单还丝滑,稍微有点动作就能像起水波一样波动起来。 身侧钻进个温软身体,动静还不小。 藏矜白目光往他肩头滑落的黑色细带上扫过,然后转头对视频那头的人道,“他睡了,晚宴的事等他醒再问。” “睡了啊?”听筒那头传来个和蔼的老人的声音,一听就喜不自胜,“那奶奶就不打扰你们了。新闻我都看了,小孩儿长得好乖,一定带回来给奶奶看看。” “嗯。”藏矜白应下。 “好好对人家啊,”藏老太太道,“跟他说来了奶奶还有礼物。” “嗯。”藏矜白目光示意藏老太太身后的护工,“您好好休息。” 电话挂断,藏矜白侧目看着身边这个眉头拧紧装睡的小孩儿,装睡那么失败,情真意切倒演得像模像样。 他抬手把被子拉起一点,盖住了慌乱中鹿嘉渺没来得及遮住的肩头,然后转头看回了平板。 “……”漏风的肩膀被挡住了,但鹿嘉渺却半分睡意没有。 可能今天太开心了,大脑皮层活跃过剩,并不想进入休息状态。 他就这么拧着眉严肃装睡了十五分钟,眉心都拧酸了,还是选择了放弃,他睁开眼,侧头看向正开着一盏很微弱的灯在工作的藏矜白,小声开口道,“先生……” “嗯?”藏矜白目光不转,但回应了他。 “刚才是奶奶吗?” “嗯。” “先生替我谢谢奶奶的礼物。” 听到这里藏矜白转头笑道,“谢什么?” “谢……”鹿嘉渺后知后觉回想起关于礼物的故事! 总不能谢喝成醉鬼跑去藏矜白房间撒泼还对他上下其手吧? 真是失策。 鹿嘉渺兀自往被子里又藏了藏,把多嘴的下巴都遮住了才闷闷道,“……就是谢谢。” “嗯。”藏矜白不再逗他,转回头接着看东西。 “先生,”又半晌后,鹿嘉渺再次开口,“也谢谢您。” “今天我很开心,我从没想过我能遇到羌爷爷这样的大艺术家,他还能教我学东西。”鹿嘉渺道,“我向来觉得知足常乐就好,不敢有太多愿望,但先生帮我实现了……可我又没有什么能感谢先生的。” 藏矜白滑动着屏幕的指尖搭在边缘,不再动,而后像想到什么,缓然侧过头,“想感谢我?” “嗯!”鹿嘉渺点了下头,头发在枕头上蹭得炸乎乎的。 “嗯……”藏矜白若有所思道,“我的确遇到了个麻烦的问题。” “什么问题?”鹿嘉渺问道,“我能帮助先生吗?” 藏矜白看着他,淡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