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藏矜白洗完手把他抱回床上,他衣服也不穿了,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谁也叫不出来。 * 鹿嘉渺又养了两天,虽然他早觉得自己恢复健康,并且比以前更健康了一点,但藏矜白坐在床头轻轻抬眼看他一眼,他便立马自觉乖乖吃药和营养餐。 发个烧住了一周院可能也就他了。 得知可以离开这个满是药水的地方,鹿嘉渺一大早就起来折腾。 之前大家来看望他带了很多东西,鹿嘉渺自己才抱起一包,就见藏矜白的助理进来帮他把东西都拿走了。 鹿嘉渺抱着个大袋子愣了愣,反应过来转头问藏矜白,“先生不回去吗?” 藏矜白拎过鹿嘉渺抱着的袋子,“嗯。” 这么一问一答,鹿嘉渺没再追问。 他知道先生为什么要留下来。 这几天再岁月静好,始终还是心有余悸的。 得慢慢缓一缓。 * 鹿嘉渺坐进车里的时候又一惊讶,这辆车和他之前在京城坐惯那辆私车一模一样,连里面他喜欢那个抱枕都在,“先生你开车来的啊?” 这个司机是这边新招的,有一直跟着藏先生的打算,所以主动笑着搭话,“昨天新买的,先生说你喜欢躺这个座椅上睡觉。” “!”鹿嘉渺挪挪,挪近正在看着电脑的藏矜白身边,小声问道,“你不会又买房子了吧?” 藏矜白手搭在笔电边缘,才侧目看他。 “退掉退掉,”鹿嘉渺小声催促,“我会安排。” 藏矜白不置可否。 鹿嘉渺说教道,“你要学会节约一点,以后过日子用钱的时候还多着呢。” 藏矜白似是想了想,语调缓缓重复鹿嘉渺的话,“过日子?” “!”鹿嘉渺一下把嘴巴一抿,不说话了。 他真是个藏不住话的! 车外是一帧帧走过的好风景,车内是挪挪又挪远,然后酝酿了两秒,一下把脑袋埋进抱枕里的小朋友。 * 鹿嘉渺定的还是上次那家带藏矜白来开房的民宿,他在这边的戏没几天了,顺道带小白来和原家人做个最后的告别。 私人医院在首府,到这边已经比较晚了,人少,一路上不需要遮遮掩掩,两人顺着石头路一路走到了头。 旁边院里谁家的院子种的蔷薇探出头来,染了一片红。 这几天是旅游淡季,民宿也没什么人,老板一家在聚餐,老板娘一见鹿嘉渺,立马惊讶道,“你就是那个小昏君吧!” 鹿嘉渺愣了愣才惶然反应过来——【故国灭】播了! 他登了记,匆匆婉拒了老板一家的聚餐邀请,立马带上藏矜白回房了。 这怎么也算他的处女作,有着他对表演的所有第一次记录。 他记得当时还专门调了备注,但可能是病着的时候没看到。 他对这部剧有多努力热爱,自然就有多期待。 鹿嘉渺打开阳台上的投影仪,一脸紧张地端坐在藤椅上,等待那个他熟悉的角标慢慢变幻。 片头曲那两分钟里,有几个自己熟悉非常的一闪而过的画面。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手捏着抱枕,想座石像一样坐在藤椅上。 直到身边有什么重量落下,藤椅上的编织流苏晃了晃,藏矜白递给他一杯果汁,还有一袋他喜欢的零食,坐在他身边陪他看他的第一场戏。 鹿嘉渺自然接了过来,吸了口冰冰凉凉的橙汁才在片头曲结束前冷静下来。 屏幕骤然变黑一秒,而后恢弘锋利的【故国灭】出现在屏幕上。 某种战国钟鼎声响起,传来了洪亮空洞的——[奉天承运] 镜头第一幕,便是群臣朝拜。 白玉长阶,绣龙旌旗。 从群臣拉到大殿,步入红漆雕花的门…… 分明只是短短几秒,但鹿嘉渺还是紧张到心跳停滞。 在镜头转到自己的前一秒,鹿嘉渺忽然一把握住了藏矜白的手,声音有点紧张的颤,“你先不要看。” 他说不要看,藏矜白便眼睫一垂闭上了眼。 镜头定格在殿中,便出现了那个穿着黑底绣金纹的少年。 少年纤瘦,即便穿着绣了猛兽故显威严的衣服,还是挡不住周身的少年气。 额帘晃了晃,撑手斜靠在龙椅上面容略带稚气的少年抬起眼来——与镜头里的自己对视那瞬间,鹿嘉渺仿佛对视上了另一个时空。 见镜头里的人兴致缺缺抬眼,懒洋洋说平身,那种镜头带来的划隔开两个人的反差感骤生。 鹿嘉渺看着印象里的片段被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出来,在这瞬间才真正觉得自己是在看作品而不是自己。 他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