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满是碎石,她心有余悸地把顶着吉利服的树枝放到旁边,去看周寅坤。 男人还是那个姿势,看见了对面开枪的那一丁点火光。这一枪确认了方向,但还无法确定具体位置,狙击子弹只剩一颗,他只有一次机会。 只需再来一枪,一枪就行。 但对方显然很有经验,开枪之后再没动静。这是狙击手之间常见的拉锯战,这种拉锯战说白了就是漫长的静止和等待,好在他们距离山下的位置足够远,一时半会儿泰国军警还到不了。 虽然没看她,但刚才她被突如其来的子弹吓得叫出声,男人也知道是到了她心理承受的极限。 “先休息会儿。”他开口,“对面暂时不会开枪。” 夏夏点点头,后背靠到石头上,闭上眼睛平复心绪。紧张和焦虑对人的体能消耗极大,她感觉嗓子干疼,眼皮沉重。四周极度安静,身边有人守着,夏夏抱着腿,不知不觉把脸靠到了膝盖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窸窣声,猛地睁开眼睛朝四周望去,没有人。或许是梦?她拍了拍胸口,下意识看向左边的男人,他仍维持着那个姿势。 就在此时,夏夏又听见了窸窣声。 她循声望去,倏地变了脸色。 一条黑斑蛇从左侧径直朝着周寅坤而来。她猛然想起他脖子上的伤,是血腥引来了蛇。它不粗也不长,可那黑斑极其诡异,那速度阵势甚至完全不怕人。 那东西越来越近,夏夏吓得浑身僵硬,张了张口竟发不出声音。 “不怕。”周寅坤忽然出声,夏夏看见那蛇爬到了他的腰上,顺着后背往上。 “冲着血腥来的。”他纹丝不动,仍盯着瞄准镜,“你离远点,别用东西招惹它。” “那你怎么办?它、它长得很奇怪,”恐惧使得生理性泪水涌上来,“肯定不是普通的蛇,万一有毒会……会……” “有血清,24小时注射就好。”那蛇爬到了他的肩膀上,“如果现在动了,会被立刻爆头。” 夏夏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她眼睁睁地看着那蛇到了他屈起的胳膊处,挺起了身子,明显下一秒就要狠狠一口咬在他伤口处。 心猛地揪了起来。 她并不知道这样的事他遇见过很多次,多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她只知道有的蛇毒性猛烈,一口下去毒素麻痹神经,注射普通血清未必管用。 夏夏看着男人的侧脸。他伤害过她,却也救过她。 她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 就在蛇身挺起的一刹那,周寅坤已做好被咬的准备,可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脖子上没有传来想象中的疼痛,余光看见一只纤细的手腕,那只不大的手竟徒手攥住了蛇。 夏夏攥上去的那一刻就后悔了。蛇身又冷又软,滑腻不堪,就在她握上去的一瞬间像是惹怒了它,蛇尾倏地缠上她的手腕,蛇口大张,剧烈的恐惧让她浑身发抖,周身寒毛乍起,她甚至发不出声音,右手伸得直直的生怕它朝她冲过来,而左手手肘不经意触碰到身后,顶着吉利服的树枝从石头后倒了出去。 “嘭!”对面精准一枪打在树枝上,碎裂的树枝弹出去好远,夏夏吓得一颤,呼吸滞涩,四肢也不受控制地发软。 “别松手。”周寅坤听见她紧张的呜咽声,呼吸微沉,却仍未动分毫。这种时候,谁先乱了阵脚,谁就必死无疑。 “乖不能松手。”男人后背出了汗,冷着脸紧紧盯着瞄准镜,声音沉稳:“很快,很快就好。” 夏夏知道不能松手,一旦松手被激怒的蛇就会狠狠地攻击她,或许是求生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