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说书老者一边狂咳不止,一边向楚年连连摆手。 楚年搀扶住说书老者,想要将他搀扶到下面坐下。 老者感激地看了眼楚年,又立刻捂住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剧烈咳嗽起来。 楚年本来焦急万分,但这咳嗽声,他听着听着,心里忽然打了个突,脚步一顿,有些不确定地多看了老者一眼。 因为照顾过江自流,且跟在罗老爷子身边耳濡目染的原因,楚年现在对一些恶劣的重疾也算有一些些些的小了解。 再联想到从前在圈子里接触过的同样晚年热血燃烧的老年表演家...... 楚年目光闪了闪。 没有就近找副桌椅把说书老者安顿坐下,楚年把他带向罗英卓所在的位置。 罗英卓看着说书老者狂咳不止,眉心早就拧到一块儿去了,这会儿他见楚年往自己这边走来,终于是没办法再心安理得地坐定不动了,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从楚年的手上把老人家接过,将他扶到了就近地一张桌椅前坐下。 “我真是服了你了,不行就别硬撑啊,一把年纪了还逞强,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罗英卓数落着说书老者,目光一直在茶楼里游移,寻找着小二的身影:“小二呢?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怎么也没个人出来管管?” 楚年默默倒了一杯热水,塞到说书老人手里,说:“您喝口水,别呛着了。” 一直到说书老者咳嗽停下,喝过水拍着胸口喘气,也没有小二出来。 罗英卓气笑了:“关门时倒是麻利,这会儿一个个都聋了。” 楚年说:“老人家,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吗?” 说书老者喝水的动作一顿,浑浊双眼眯起,多看了一眼楚年,然后又迅速无事发生般地移开了视线。 等说书老者歇好了,靠在桌沿上,他长长叹出一口气,说:“哎,老夫,以后,恐怕,再也没有,说新作的,机会了。” 楚年:“......” 罗英卓:“......” “哎,想老夫,前半生白活,直到五旬,行将就木之际,才找到人生之乐趣,待想多珍惜岁月,却不被老天爷允许了。” 罗英卓脸色都变了,说:“你还是别说话了吧,你家住哪里?我回家找我爹上门来给你看看。” “老夫的身体,老夫自己知道,就,不麻烦了。”说书老者气若游丝,说:“只是,有一件事,老夫一定要做。” “什么事?”罗英卓问。 说书老者:“把,田螺记,讲完。” 罗英卓:“你刚刚不是已经讲完了吗?” 说书老者:“......” 楚年在一旁接道:“老人家的意思是,他要给之前那些宾客们讲完吧,都讲到最后一话了,肯定要讲完啊,这才叫有始有终,不然等到了坟墓里都不能安心的。” “对对对!”说书老者连连点头。 罗英卓不禁嘶了口气:“......” 说书老者又道:“明晚,茶楼,老夫要进行最后的讲书,你们,一定要来看。” 罗英卓只觉一个头比两个大,眉心狂跳道:“我觉得你还能再抢救一下,倒也不必拿命去说书......” 说书老者动了动手指,侧目过去,深深看着罗英卓。他那一双老眼里,尽是悲凉沧桑,和努力想抓住些什么的执拗。 罗英卓:“......我来就是了。”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