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握着刀,刀身刚刚贯穿最后一名敌将的胸口,尖端处鲜血凝落。 滴答,滴答。 在无数人的喘气声中, 落响最后的倒计时。 敌将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马背上的阿悍尔小将,眼里是强烈的不甘, 干裂出血的嘴唇翕动着, 想要说什么,话音出不来, 大口大口的血从口中涌出, 因为窒息感越发浓重, 脖颈很快爆出青筋,只有双手死死抓着贯入胸口的刀身,任由那锋利的刃边割裂他掌心。 苍鹰等得不耐烦,漠然的鹰眼左右一转,歪着脑袋把刀柄猛一跺,刀柄重重往下一沉,刹那间搅烂了敌将的心脏,那双不甘的眼睛乍然失去神采,双手松开,滚下马背,重重地倒在了铁蹄之下,和千千万万个来犯者躺在一起。 雪沫爆溅的同时,鹰翼遽然展开,尖唳着冲入云霄,唳声荡遍寂静的修罗场。 黑武抽出长刀,猛然往地上一掷! 刀锋入地三分,在风中颤抖不止。 赢了。 金乌从东方振翅而起,双翼流淌金光,拂过每个人的脸庞,所有人都处于某种失语状态里,安静地咧开嘴,安静地滚下泪,偷摸地把泪一抹,继而爆出了惊天的吼声。 赢了! 黑武拍马挤出了人潮,抬手抓个传讯兵,把手擦了又擦,掏出一张皱巴巴温热的信:“把战报传给唐羊关。” * 阿悍尔的鹰翼荡开了晦朔,钩爪旁挂一枚小信筒,从雪野飞向山峦,从山峦滑下平原,从平原飞往沿海,掠风破云后,扑簌簌地落在了船舷上。 司绒靠在船舷,把信筒放手里颠了颠,察觉到今日的信筒要比以往的重上稍许。 封暄低头矮身从舱室里出来,臂弯挂着件披风,打眼瞧见了鹰:“阿悍尔的?” “嗯……”司绒拆了信看上第一眼,就知道出自谁手,“我劝你不要看。” 封暄把披风给她罩上,把绳结系得又花又漂亮,跟着“咻”地就抽掉了她手中的信。 “这狗爬字,比小十二还不如,看多坏眼,”封暄摊着信纸,把那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看过一遍,冷漠道,“通篇只用二字可以概括——赢了。” “还我。”司绒微微眯起眼,朝封暄摊出一只手。 谁能想到太子殿下还玩儿耍赖这一手,他捏住了司绒的指头,把自个儿的手掌交给她,朝里吩咐:“行船。” 这一声落,船身撞开重重海浪,荡入了万顷波涛中。司绒跟着晃了一晃,封暄右手稳稳托住她手腕,带着人往躺椅上坐下:“我劝你不要推开我。” 不推,司绒就着这个姿势往前,探到了他放在背后的手,这是个拥抱的姿势,只是她没有如愿找到薄薄的纸张,一顿:“嗯?信呢?” “往上摸。”封暄把左手背在身后,凑在她耳边把话呵进她耳朵里。 “别耍我。”司绒耳朵发烫,嘟囔一句,他今日穿的衣裳里压根没袖袋。 她调整姿势,坐在他腿间,侧脸就挨着他胸口,垂下眼帘,在目不可及里,往他背后的手继续探寻,从封暄的手指一路往上,经停掌心,划了两下。 柔软和粗糙厮混在一起,带起了让人脸红心跳的热度。 这热度范围极小,仅仅局限于两人视线不可及的手部。 但杀伤力极大。 封暄笑了笑,真是引火烧身。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