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知,齐国公夫人已经觉察出皇上对儿媳那眼神中的占有欲,暗暗直皱眉头。 …… 那传旨的小太监跑出殿外,险些迎面和陆庭筠撞上,他被陆庭筠一把给拽了回来。 “这位公公可要小心些。” 小太监来不及道谢,却突然跪在地上,“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陆庭筠转身一看,只见面前的女子身穿一件立领的红色绣云纹宫裙,腰间系湖蓝色宫绦,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右足上系一个金色的小铃铛,行走间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女子以白纱遮挡面容,仅露出一双眼睛,这双眼眸就像是误入猎人陷阱里的小鹿,三分惊慌,七分忧愁,却又是那般的纯净清澈。 陆庭筠那毫无波澜的漆黑眼眸微动,心也似女子身后那高大的梨树飘下的花瓣,只觉得轻飘飘的。 他错愕了一瞬,赶紧躬身行礼,“臣陆庭筠参见皇后娘娘。” 听闻陆庭筠的名字,崔莺的心骤然一跳,眼眸中好似多了几分复杂的惆怅情绪,却神色镇定地看了陆庭筠一眼,抬了抬手,不曾想却露出了一截如玉藕般的修长手臂,她脸色一红,有些窘迫,赶紧将宽大的衣袖扯下盖住手臂,颤声道:“陆大人请起。” 那件胡服被她穿在衣裙内,她只能用宽大的衣裙将其遮挡住。 只是那件胡服的衣袖只有半截,又甚是薄透,穿上也好似全无遮挡,当真是令人窘迫至极。 令崔莺更没想到的是她会以这种方式和陆庭筠相见,更没想到陆庭筠也会在今日入宫。 小太监急得不得了,在旁催促:“皇后娘娘可算是来了,圣上有令,若是皇后娘娘再晚到一刻钟,坤宁宫上下便一日不许吃饭。” 崔莺微微一愣,囧得双颊通红,她和陆庭筠虽在很久之前便定了亲,但却从不曾见过面,初次见面竟是她最窘迫难堪的时候。 崔莺有些站不住,“本宫这就随你前去。” 见崔莺匆忙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陆庭筠觉得心中油然而生了几分愧疚之意。 昨夜坤宁宫上下被责罚,今日她满面忧愁,圣上竟因为她迟来了片刻,便要罚她不许吃饭,她是皇后啊,是大熠最尊贵的女人,何以在宫里会如此卑微。 可又有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那个声音提醒他,他和崔莺虽曾定亲,但他们从未见过面,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且在不久前,他们已经退了婚,他和崔莺已经毫无瓜葛。 陆庭筠看向崔莺的背影,见她脚步虚浮,方才见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曾和陆伯简单地学了些医术,便知她应是身体有恙。 陆庭筠只觉自己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 直到崔莺已经进了内殿,他这才后知后觉地跟了上去。 他全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太后杀了老师全家,这其中也有皇帝的手笔,姜太后和皇帝之间定然是达成了某种默契,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帝都承担不起杀害忠臣的后果,都不会让自己在史书上留这样大的一个污点,至少他们不会明目张胆地告知天下人,他们滥杀忠臣。 所以皇帝和太后都会留着他的性命,让他背上这个谋害忠臣的大奸大恶之名。 他从容地整理了身上的绯红官袍,一手负于身后,迈进了大殿。 可他却不自觉地看向坐在皇帝身侧的崔莺,只见她低眉垂眸,好似对皇帝搂着玉贵妃的亲密举止视而不见。 见陆庭筠走进了大殿,皇帝在赵玉晴的手背上轻拍了几下,“陆爱卿来了?朕听闻爱卿擅人物丹青,今日朕亲设宴席,请爱卿亲自执笔画下今日的席间盛况,爱卿可愿意?” “臣遵旨。” 皇帝命人备好了笔墨和宣纸,又命人将软塌抬至高台之下,便抬了抬手,“有劳爱卿了,” 魏颐说完便侧身看向入席坐在他身侧的皇后,“朕听说皇后擅舞,便特地为皇后准备了这身舞裙,皇后可还满意?” 崔莺不敢反驳,只得点了点头,“多谢皇上赏赐。” 还未等崔莺说话,魏颐又道:“皇后莫要挑战朕的耐性,这般磨磨蹭蹭不肯前来,是觉得朕不配欣赏皇后的倾城舞姿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