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发话,下头只能听话。周乘既不表态,陈适逢不满意,问他听到了没? “是,陈总。” 电梯正好到了,秘书替陈总揿住按钮。陈适逢向里迈了两步,想起什么,回头问周乘既,“那晚……,你认识开颜?” 周乘既实际明白陈总在说什么,却不热衷,“什么?” 陈适逢再虑到开颜平时那顽劣样,哪怕目睹她和他的员工说话了,也不往深处想。手一摆,作罢了。 周乘既掉头也把不相干的人抛之脑后。 周一上午,他忙着跟元小波那头打电话,助理小吴再告诉他,王副总昨天夜里请假回老家了,老母亲过世,王副总回去治丧了。 其他还好说,就是一批非标的钢料、弹簧件,涉及客户设变,交期赶得紧,采购那头又以没王副总签字,打回头了。 周乘既听着小吴说着,迈进办公室,玻璃门洞开状。他要小吴十分钟后再来,他先打个电话。 元小波是这次广州客户研究院项目的外观总布置,眼见着离项目商务单上交付的第一批部件交期愈来愈近,这个档口,说设变就设变。 周乘既抹了把脸,赶赶疲劳,冲小波那头,“交期延后半个月。” 元周二人本硕七年的老同学,一朝成为供应关系。那时候在宿舍,元小波就老吃周乘既的败仗,无论是线下的体育对抗还是线上电子竞技,这都成为甲方了,他还是回回被吃得死死的,“什么跟什么,你丫开口就半个月。” “半个月我都跟你说少了。”周乘既这间办公室临时征用的,陈设很简单。长桌上摊着各色的全尺寸图纸,他的笔电、蓝牙鼠标,必要的办公文具,再有就矮柜边一台碎纸机。室内全无一片叶子的春色,还是小吴看不下去,在茶水间那边搬来一盆盎然的绿萝。 就搁在他转椅的后头,他起身转头就能在窗边看到绿意。 周乘既刚看到了。他一面听老同学在那头嗷嗷骂人,一面把杯子里隔夜的水干脆倒进绿萝土里。 案牍劳形间,确实需要些天然的颜色来净化空气,净化疲劳。 元小波骂完他们的交期骂报价,“要死了,你们启跃掉钱眼里了。这点设变报这么高的价。” 周乘既眼带笑意,伸手拈掉了那绿萝上一片黄叶子。 言归正传,延迟半个月交期,不能再商量了。 元小波说,杀了他吧。反正这个交期,也等于杀人了。 周乘既不急,给他扯话题,问老同学,“你上回那个转向柱故障,怎么说的,维修手册怎么写的?” 没等元小波说话,周乘既自顾自展开,说那个故障代码,大概率还是传感器的问题,排查相关传感器,倘若真是转向角传感器的问题,拆开来清灰一下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这是元小波揽的私活。真如周乘既所料,这个故障代码写进用户手册里,能替一些出保的用户省下不少一笔费用。 老同学波波问周乘既,“你早不说!” 这头的人还没吃早饭,太饿的缘故,喝水充饥,润润嗓子的动静告诉小波,“因为不关我的事。” 二厮多年同战壕的情意,周乘既什么德性,家里什么情况,元小波全晓得,眼下指责他,“你就像个见死不救的医生,明明知道我的瘤子长在哪里,良性还是恶性,就是不愿意给我割,因为什么呢?” “什么?”周乘既也被波波的关子给卖住了。 “因为我没挂你丫的专家号!” 周乘既嘴里含着水,含蓄的笑意,默默咽下去,对老同学的恨恨置之不理。只说告诉你也算投桃报李了,“总之,交期延长半个月。” “十天!” “十天搞不出来。”周乘既听到对方松口了,更不会由着他划价。细数变更的细节,一条条和他掰扯,一轮轰炸下来,他问老同学,“你自己说,要不要半个月,我半个月是不是都给你说少了。”最后天时地利再攻坚一波人和,说他初来乍到,江南这边虎视眈眈一群老中青,我来干活的,他们一个个都人吃马喂地,巴不得我出点差错呢。“你也饶我一点人情,看在上学那会儿,你项目丢了、姐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