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开颜任性地绞着他,伏在他肩头,一时说,她待会要吃两颗布洛芬。 这才引得周乘既光火,“放屁。你吃给我看看。” 曲开颜忘乎所以,晕头转向地,便在他耳边骄纵地说:“我先吃你……” 话都没吐完,有人托抱着她翻身在上。 他说她软绵绵的,怎么这么不利索的。 曲开颜骂人,“你这算半推半就了吧!” 周乘既拿手稳狠地别住她的下巴,施力间,手背上的青筋可见,“算、拨乱反正。” 曲开颜眉心有侵略涌进来,“哼,话术,狡诈!” …… 周乘既本没那个心思,也被她折腾出一身汗。汗一出,身上困顿的酒意倒醒了不少。 结束后,曲开颜哪里还记得她要吃什么。 周乘既也只问她,要不要吃颗布洛芬。 曲开颜摇头,她懒懒伏他手臂上,说因为她爸爸的缘故,她不轻易吃药的。吃也是医生开的处方药。 到这一刻为止,周乘既都没认真问过她父亲是做什么的。当初陈家楼上,也只听明白曲父和现在陈适逢的太太最后不欢而散。婚姻乃至背德的苦果,向来是孩子最无辜。 他也只当曲父是和陈适逢一样做生意的。这一段相处,曲开颜都不必明说,就知道父亲的死是她还没过去的坎。周乘既便更不愿提起,他懂这种过去事无能为力却也难轻飘飘说过去了的苦。 他当年那么小,全不要他背什么责任,但是昊昊就是没了,他还光鲜得活着。这种坎,只有经历人明白。 他向来不喜欢慷他人之慨的圣与仁。 过不过得去,只有当事人说了算。 眼下,夜阑人静的。周乘既只问她,“那么你平时不吃药,怎么缓解呢?” “闻风油精,吃一口冰淇淋。”说着,曲开颜求援般地撒娇,趴他背上,“你背我下楼吧,我想吃一口冰淇淋。” 周乘既如她的愿。 曲开颜原本就瘦,伏他背上,被他成心这么一掂。她惊呼出声也死命地搂住他脖子。 一路下楼的时候,背上的人随着他脚步往下去,心起起落落的。 曲开颜一歪头,长发散开一片,她认真袒露她偏执的占有欲,“周乖乖,你会永远这么由着我吗?” “那倒未必。” “喂,你说句骗我的话能怎么样?” “如果可以,我想一句谎话都不要和你说。当然,男女平等,你也要这么做到。” 曲开颜倒是比他痛快多了,“我才不稀罕撒谎。我这个人已经很没优点了,再是个撒谎精,我自己都嫌弃自己了。” “谁说你没优点的啊。你不是浑身都是优点。” “哪里?” “睡觉的时候,自己找找。我都做标记了。” 曲开颜即刻来勒他脖子,这个臭流氓。“周乘既,你奶奶肯定后悔死给你取这个小名了。还乖乖儿,我看你坏坏儿差不多。” “嗯,中国人起名字不是向来都这个尿性嘛,恨不得把字典里的好词都镶脖子上。” “那叫寄以厚望。”难得,曲开颜拽了句文。 “那叫自己没活出,以道德之名绑架自己的孩子。”周乘既是亲眼看过有人走不出原生家庭的阴影,那种绝望与脆弱。 骄傲富有如曲开颜,她依旧没什么安全感。这份缺失,旁人读不懂,周乘既却一秒看穿。如果可以选,她也不想这样。 * 曲开颜这个傲娇怪,从冰箱里翻出一盒冰淇淋,是那种敲敲杯,上头嵌一层厚厚的坚果巧克力盖。 她敲半天也没碎。气得不要吃了。 说想起她从前在a城过年和疏桐一起肺炎住院了,舅妈来照顾她们两个。那时候有人来探病,特地买了可以热烧后吃的糖水罐头。舅妈起初还嫌这东西老土的,没想到开颜和疏桐两个都很爱吃。 后来养成的习惯作传统了。疏桐年年春节过来,都要给开颜带一份各色古早食品的伴手礼,其中一定有这个玻璃瓶装的罐头。 曲开颜有时候想起来吃,偏偏怎么也打不开。她就是这种能被吃的东西为难住的笨蛋。 周乘既在厨房岛台那头,帮她把冰箱里的盐水鹅一一码放到便当盒里,由她明天带去工作室吃。或者请她的员工尝尝。 曲小姐手里抱着冰淇淋,走过来拈一块正当中带肉带皮的鹅肉送进嘴里。 直到她在口里嚼起来,才明白为什么周乘既执意把他们家阿姨拐过来了,是真的很好吃。 “哦,对了,阿姨关照这个汤别给倒了。留着下次做老卤。” 大小姐连家里豆豉是什么东西都不明白的主,自然不会懂什么叫老卤。 周乘既便跟她解释,你吃的很多老字号,那个汤卤基本上是不离火的。天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