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颜,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 “我问你,不是因为陈家,你就没所谓和我来往,是真心话吗?” 对面的曲开颜已经眼睛蓄着泪了,她听到周乘既忽而严阵道:“我同陈适逢只有主雇关系。我去陈家是因为那天有不能开脱的客户大佬,对方在业内都举足轻重,我得为自己留余地。曲开颜,你说那些乘龙快婿的任性话,除了自损你、我,乃至我们,伤敌一丝一毫都没有。只会让他们看透你的短板,看透你要什么你在乎什么。” 而事实她就是在乎。在乎妈妈分零食分玩具不均的小孩那种在乎。 也许她父亲过世后,她一点没有长大。 拖着具成年人的躯体,灵魂只停留在父母分割的那一秒了。 所以她才会没头脑,才会一腔热血,才会任由谁假爱之名放一空枪她就晕头转向。 可是她一句不假思索又说得周乘既半个字的重话舍不得朝她说。是的,她不是这么扭曲地在乎,他一辈子也遇不上她。 对于计算惯了利益最大化的周乘既而言,平移置换到人生交际里,他很懂得建立在道德良好、不破坏风序良俗之上的遇见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愿意做她情绪的托手,乃至下限。 前提是,她得朝他说真话。“没有陈家,我就是无所谓的了,是这样吗?” 那头,陈心扉和同学从音箱旗舰店里走出来。 曲开颜几乎本能地踮了踮脚,来揽问话人的颈项,时隔二十年,她把埋在心里的那根刺连血带肉地拔了出来,也把她痛恨的拥抱还回去了。 较之更甚地,她与周乘既交缠地吻。 幅度大了些,她戴的帽子与周乘既手里提着的东西,都跌到了地上。 曲开颜讲不出心底里的真心话。因为她不敢否认,也不想否认,她立春那晚如果没有去,他们彼此可能都是无所谓的了。 她不喜欢这样的平行时空,她讲过的。 那么,干脆就不争气地把遇见周乘既当作因祸得福。 周乘既好像并不满意她这样,借着身高差,轻而易举别开了她的吻,也拿虎口处稳稳卡住她的下巴,“曲开颜,你讲一句假话,我们就完了。” “我不后悔那晚去陈家。” 周乘既眉眼里的阴翳这才消失了些。他便要她这样,真真假假、分分合合那都是些与她不挂碍的过去了,她当真洒脱就该蔑视,无视,真空任何人的劝说与告解。 不悔地活自己。 他甚至不想她再去挖掘她父与母的过错,因为人性经不起称量。以周乘既对陈适逢的了解,陈那么势在必得的性情,能等到妻子与前夫和平分手,这里头的瓜葛以及男人的尿性。周乘既担保,这三人官司绝不简单。他碍于家庭的缘故,这种离婚事故听得多也见得多,女人但凡有点瑕疵就会被架在风口浪尖,而男人能神隐的比比皆是。 旁观者对于秘辛乃至推手,不过是三两天的口水仗便淡了。 苦果只有饮过的人明白。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的大小姐把这颗苦果呕得干干净净。谁也别来再叫她捡起来,哪怕多嚼一口。 曲开颜今日搽的口红很日常色,她唇上花成什么样她看不到,倒是看周乘既沾上些,莫名地熨帖。 她看他神色凝重,像是生气,也像远远的冷漠。 便来攀附他,喊他的名字,最后甚至心机斑斑地甜惑他,“哥哥……” 某人不为所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