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日照。 如果不是为人父母,谁还会想那个孽障活着。 “太后今日没来?” 皇帝奏折看得累了,把折子一页合上,放到奏折堆成的小山堆上,此值战时,尤为繁忙。太监将身子拱得近乎弯月,低到地里去,朱家血脉骨子里厉兵秣马,皇帝眉峰如刀,虽不是顺位继承,临危受命之下,硬是支撑起被先帝败坏的江山。 宫人们何止是惧怕他。先帝正是被内廷教养得无法无天,这才生出亲征的心思,指点军政,害了宣朝江山。当今登基时所做第一件,就是鞭笞了伺候先帝的宫人。冷笑的模样刻进每一个宫人脑海中。 “回陛下,太后不曾来访。许是怕扰了陛下。” 殿中惯常点上长明灯数盏,昼夜不歇,万物现形。 “她日日过来求我。哪里怕过会惊扰我?”皇帝低声道,言语中不满倦怠具有。 下人不敢插话。 皇帝出身不好,比起千恩万宠,众星捧月的先帝,皇帝是吃草根长大的。先帝是金堆子宝堆子长大的。如果不是意外,他不可能登基。 太后溺爱先帝,便是他犯下这种欺没祖宗欺没国家的事,仍然想救回他。天天来烦他。 皇帝又吩咐宫人灭了几盏灯,批奏折时为不伤眼,殿中林林总总灯烛甚多,但皇帝本人却更喜爱暗处。 他习惯在暗处思考,观察一切。 也在暗中休憩。 皇帝闭上眼睛。削眼长目合上。 太监不敢打扰陛下,蹑手蹑脚,呼吸都不敢做,大部分侍候者都退出去,熄灯后大殿之中便静谧无比。 以便圣人休憩。 虽然是太监宫女,但他们都想骂一句先帝真不是个玩意,不知兵事就不知兵事,人菜还瘾大带兵出征打得国家倾颓,朝野动荡。国家失去万里疆土,皇帝被俘。 庶民都知道这天下不安生了。 幸好,幸好新选出的皇帝是个能顶事的。又待着群臣将领,将失地一点一点,打了回来。 皇帝不知宫人的感慨。他有自己的烦恼。 群臣担心他早亡,他又还没有子嗣,到时候他们又得被胡人手中的先帝制约,就纷纷劝他早些临幸女子。一日一日唠,但胡人还没有打跑,谁会有心思做那些。 皇帝随口搪塞他们。 太后也会时常扰人,她儿子被胡人俘虏了,毁害了宣朝江山,她倒是念念不忘把人救出来。 往日里凭他的身份,太后是看也不屑看他一眼的。她只在乎她的宝贝儿子。 “皇帝……” 太后过来便是要唠叨她那儿子,一副慈母模样。 皇帝恼的厉害了,他身手不错,逼身上前,直接压制住太后,此时两人身边只有宫女太监诸人,无有侍卫。更不敢上前护卫。 太后手无缚鸡之力,直接被拧住脖颈,雪白的长颈被皇帝擎在掌中。微微用力就要浮上残红。 太后从不曾被人这么对待过。但现在显然今时不同往日了。她手拧住皇帝的大手,但毫无作用。细弱白嫩的经脉在皮肤下急促起伏,积蓄起的一点力量轻而易举被辖制,譬如弱小羊羔,难能逃跑。 不像是凤仪万千的尊贵太后,而是年轻怯弱的小姑娘。 “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低声念到,但有些话语速越慢,越有压迫之感,他有意为之,眼眸吹下,不悦之色愈发明显,“母后,您儿子是罪人。” “他……”太后也知道,却还不甘心,柔嫩的唇瓣开开合合,“我儿也是皇帝。”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