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泠烦躁地深吸口气。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狗子的身份太复杂了。她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又何必把这么大一个麻烦往身上揽。 她向来是精致的利己主义,什么救苦救难的活儿就交给菩萨去吧。 苏泠还贴在门口,尴尬地被压着:“二狗,你先给我松开。” 身后的人没动。 她皱起眉,手上用了点力:“我说话你听不懂——” 苏泠半句话还含在舌尖,忽然觉得背上一重,少年的额头砸在她的肩膀,浑身的重量都压了过来。 “喂,狗崽子?”苏泠出声。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她的鼻尖,压在她身上的人气息微弱,却始终没有回应她。 苏泠试探着挣脱手腕,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却仍握着没松。 她强压住心里重新涌起的烦躁,恨恨地磨牙,就着这个诡异的姿势慢慢移动握着钥匙的手,艰难地开门。 吱呀,砰。 门骤然打开,苏泠没了借力点,猛地摔在了地板上。 “靠!”她揉着自己手肘,疼得倒吸口气。 半昏迷的许顾也跟着摔了下去,有如千斤重压在她身上,让救苦救难的苏医生做了肉垫。 这么一摔,少年抓着她的手也自然松开了。 苏泠艰难地挣扎站起身,费力把人给拖进来。她关上门,靠在墙边平复呼吸。这顿操作下来,她一把朽败残破的老骨头都要给折腾坏了。 苏泠缓过气,按开灯看向倒在地上的少年。 一室静谧。 显然,现在已经不需要纠结了。苏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心一软就放他进来,等回过神,她和狗崽子已经是同一根绳儿上的蚂蚱了。 既然人都进来了,苏泠也不再矫情地想东想西。 当务之急是先给他处理伤口。 她随意地甩掉鞋子,光着脚走到客厅里翻医药箱,提起纱布和医用酒精就过来了。 “许顾?” 苏泠蹲下身,轻轻喊着少年。 之前在楼道里一片漆黑,现在她仔细看才发现,许顾伤得挺重。 他上半身套着棉质的白T恤,被殷红的血染红了半边,额头上破开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尖锐的划痕从额角撕裂下来,穿过半边脸,一直到接近下巴的地方。 这还能撑着一口气来找她? 纵使没心没肺如苏泠,心里也泛起了微微的酸涩。 她两手抱着膝,低声说道:“你伤口的创面太深了,家里没法处理,我带你上医院吧?” 然后,救完该干嘛就干嘛。 说完苏泠正打算起身,却忽然被少年睁开的双眼吓了一跳。 “你还醒着?”她惊疑不定。 “嗯。” 许顾艰难地从地上缓缓坐起来。 他头顶上的尖耳也消失了,细碎的黑发被血液打湿黏在额角,绿瞳里依旧是熟悉的清冽:“没关系。” 伤口扯痛,许顾的眉心微微皱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