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始终是横跨在两人中间的一条鸿沟,倘若他不想法子跨过去,那两人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故而他出卖色相伪装成小羊羔子卸下她的防备,诱得二人更进一步。 他算计着与她亲近哄她入东宫,哪曾想人家压根就没把他放到心上,把他当成火坑,盼着他腻味了再脱身。 赵玥也不恼,毕竟她有她的立场与考虑。 唯独失算的是崔氏竟然这般快就怀上了,且隐瞒了下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处理掉了,连给他做出挽回或开谈的机会都不留,干净利落。 倘若她以此做要挟,学庆王外室那般,他可要省事多了,结果人家根本就不想被东宫束缚。 赵玥挫败又无力,还不敢恼她,毕竟这事他是要担责的。 错就错在他们的起始不正,而滑稽的是两人的身份又没法像普通男女那样名正言顺开始,错位的关系导致错位的立场考量,谁也不能责怪。 她有承担得起后果的胆量,他也有愿意去担当的心思。 现在就看崔氏敢不敢屏弃对他的固有偏见再重新考虑两人的关系,恢复到正常轨道上来,像普通男女那样考虑婚姻和未来。 这是目前赵玥的困境,主动权皆掌握在崔氏手里,毕竟是求娶,而非迫嫁。 那“求”字是有讲究的。 他赵玥求的是未来的妻子,正宫主母,以后要携手相伴走一辈子的正妻,愿意给予耐心与尊重。 原本以为开谈后二人能重新正视双方的关系,让她一点点被他打动,愿意入东宫成就这桩姻缘。 哪曾想袁五郎撞了上来,闹了这么一出荒唐,搞得满城风雨,把二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闹就闹吧,这事始终得给崔氏一个交代,他倒也不惧,但也有点烦个个都冲上来□□一番。 这不,现在面对平阳的质问,赵玥耐着性子表明自己的态度,已经够清楚明晰了。 崔氏曾落胎的消息对平阳来说无异于是一个炸雷,她陷在里头久久回不过神儿,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难以置信道:“长月当真落过一次胎?” 赵玥回道:“这还是我察觉到不对劲去查的。” 平阳无法理解她的做法,“先前七年无生养,好不容易才得来这么一个,她怎么就,就……” 赵玥不答反问:“昨日阿姐去长陵坊,她可曾与你提过这茬?” 平阳摇头道:“不曾。” 赵玥无奈道:“你看,她是不想被孩子束缚的,若是一般的女郎,巴不得母凭子贵,趁此机会入主东宫,可她却不,把我这儿视作吃人的火坑,只想撇干净。” 平阳只觉得惋惜,但也清楚她的性子,说道:“长月性情孤高自傲,眼里容不得一粒沙,更受不了二女共侍一夫,若不然当初也不会同四皇叔闹和离。而你这个东宫,比庆王府更深,现在她过得不如意还能与四皇叔和离,往后若同你过得不容易,找哪去伸冤?” 赵玥正色道:“这是她作为女郎的考量,我亦能理解,故而没有半点怨言。” 平阳:“你能体谅她的难处就好。”又道,“这世道对女郎素来苛刻,她嫁进赵家的七年里,我从未见她任性过一回,是个能忍让的,唯独与四皇叔和离,算是出格的举动,至少在外人眼里是出格的。可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只有自个儿才知道受不受得住,她不愿入你的东宫,也是情由所原。” 赵玥没有说话。 平阳继续道:“昨日四皇叔在崔家大闹一场,他受不下你二人厮混,多半会同父亲说起此事,二郎可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赵玥失笑,“阿姐无需担心,我自能跟二老交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