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窈迟钝的脑袋,忽而明白了什么。 若是没猜错,明融估计以为这房间里只有她一人,所以打算做些什么,结果她的到来打断了她的计划。 她能做什么呢? 简直不言而喻! 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也在此行队伍中,且不说这里是佛门重地,圣上太子都在呢,这俩人他怎么敢,就那么忍不住吗?! 桑窈连忙站起身,道:“那我现在就去。” 她只想快点给他俩腾地儿,这两人这么无法无天,对付她不跟着对付只似的吗。 对不起了太子殿下。 桑窈迅速的走出了门,房门阖上,天色在此时已经暗了下来。 面前是一片不规则的石子路,其余房间皆灯火通明,房门紧闭。 桑窈不敢在这里多待,随便走了个方向逃离了这儿。 夏季的夜晚徐徐吹来凉风,一轮圆月高挂枝头,远处隐约有说话声。 桑窈搓了搓手臂,她刚才饿了,只吃了一块糯米糕,还没吃饱呢就被赶了出来。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她今夜估计是回不去了,也不知这寺庙里有没有多余的禅房,不然她就真的得去诵经了。 走了约莫有小半刻钟,桑窈听见一阵低低的对话声,其中有谢韫的声音。 桑窈顿住脚步,循声望去。 月色下,墨绿色的枝叶重重叠叠,黄粉月季开的正艳,在花叶空隙中,桑窈看见了谢韫的脸。 他站在屋檐前,身上穿着身黑色长袍,金色暗纹的对襟,让他整个人显得矜贵无比,他正略微低着头,面前是个看不清脸的大臣。 两人似乎是在商讨着什么。 桑窈借繁盛的枝叶掩住身形,静静的看向他。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她跟谢韫已经熟悉了很多,可她仍不知道谢韫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给她的印象好像从未改变。 哪怕是她曾三番两次找到他爱慕她的证明,这个人在她心里却依旧是冷漠又高高在上的。 所以她就算对他生气也没什么底气,因为很多时候,谢韫都让她觉得,她怎样想对他来说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 两人的话似乎说完了。 那位大臣转身离开,谢韫站直了身子。 桑窈心神一紧,料想她躲在这里谢韫应该看不着。 她缩着身体,然后慢吞吞的回头,争取不碰到花枝,谁知才转了身,身后便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 “站住。” 桑窈脚步顿了顿,不会是在跟她说话吧? 她不理他,继续向前走了两步。 “桑窈。” 声音冷冽,流淌在月色中,听不出情绪。 这好像是谢韫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喊她名字,总感觉有点奇怪。 桑窈停了下来,然后慢吞吞的转了身。 身后的月季遮了她大半个身形,黄粉的花朵在夜色中越发娇艳,不抵少女半分姿色。 她看向谢韫的目光仍带着点点哀怨。 谢韫道:“过来。” 桑窈抿住唇,万分不愿。 但片刻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挪了过去。 她站在谢韫面前,低头道:“你有什么事?” 谢韫垂眸看向她,道:“谁准你偷看我的。” 偷看被发现,桑窈多点尴尬,但她嘴硬道:“……谁偷看你了?” 谢韫道:“所以方才是在偷看陈大人?” 桑窈知道谢韫同大学士陈坷交好,没想到刚才那个就是他,她顺着道:“怎么,不可以吗?” “听说陈大人博学多闻,乃当代大儒,我方才路过,就想瞻仰一番陈大人的风采,才不是在看你。” 谢韫嗯了一声。 随即又道:“只不过方才那位,他其实是我父亲。”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