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作辑道:“谢阁老。” 谢环之脸色难得的和善,虚扶了一下他,众目睽睽中同他客客气气道:“桑大人不必多礼,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他离谢环之离的近,莫名觉得谢环之这话语调扬的高,甚至有点吵耳朵,好像是不止是说给他听一样。 不出所料的,旁边的几个大臣也都听见了,纷纷上前来。 “诶?谢阁老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桑印还在思考如何措辞才能了无痕迹的显摆时,谢环之已经喜气洋洋率先开口道:“也无甚大事,就是我儿不日将与桑大人的小女儿成婚。” “婚期暂还未定,待定了会给诸位投帖,届时还请各位前来捧场。” 桑印:“……” 就这么说出来了? 他今天早上来上朝时一直战战兢兢不敢宣扬,没想到被谢环之一下说出来了! “这……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听桑大人提起分毫。” 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是害怕被谢家人说沉不住气啊! 没想到谢环之比他还沉不住气! 不过既然如此,他这边作为女方家长,自然是要矜持一点,他微微笑了笑,状做随口道:“婚期定了再说也不迟。” 原本他今日还要去刑部点卯,为显重视特地向圣上告了假。 桑窈自幼没有母亲,桑印也未曾再娶,家中无主母,大小琐事一向都是桑窈的大伯母负责,但这般场合让桑窈的大伯母来定然是不合适的, 还是得他这个做父亲的亲自出席才方显重视。 媒官来了以后,桑印按着礼仪有条不紊的进行,言辞间不卑不亢,在拿捏住礼节的同时,又有几分内敛,该问的问,该提的提,不管心里怎么想,总之他绝对不会让谢家人觉得他家窈窈上赶着。 在换了庚贴,收了一堆纳采礼后,此事就算是定了下来。 桑印送着媒官出门,府外此刻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桑印腰板挺直,然后广袖一挥,带人回了府。 桑窈没有出门,隔了一会后,有人来通报她媒官已经离开,继而一名小厮过来将一樽玉雕置在了桌案上。 红绸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大雁。 用的是和田羊脂玉,珍贵自是不必说,玉体通体盈润,儒雅骨感,触之滑腻温润。 雁在历来都象征着爱情,桑窈看着这尊雁雕,忽而想起了在不久之前,她跟谢韫似乎还是两个一年到头都说不了一句话的陌生人。 他们俩之前屈指可数的见面,大多数都是在人声鼎沸中,她随同众人的目光一起,落在那个从小到大就万众瞩目的男人身上。 桑窈不喜同人交往,更遑论是个男人。谢韫也不会主动跟她说话,不会多看她一眼,甚至她摔在他身边他也不会扶。 原本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个人,如今才不到三个月,竟然就要这样成亲了。 燃冬现在桑窈身后,同桑窈道:“小姐,古来人们送雁都喜送活物,要男子亲自猎来,作为纳采礼送予女方,很是不方便,还是现在好,瞧这玉多漂亮啊。” 说起亲自狩猎,桑窈不由又想起了谢韫。 想起了他那张清贵的脸以及他身上不染尘埃的气质,她有点想象不出来谢韫去猎雁的模样。 桑窈戳着雁羽,道:“亏得如此,他就是个书呆子,哪里做的了这种活?” 燃冬诶了一声,道:“小姐,这您就错了。” 桑窈嗯了一声,道:“哪里错了?” 谢韫自幼饱读圣贤书,他在朝堂崭露头角的时候,桑窈还满脑子糕点烧鸡漂亮裙子,自她稍微对京中权利层有点了解的时候,谢韫就已经是朝堂新贵了。 燃冬道:“小姐,谢大人骑射功夫也是顶好的,他在十四岁曾同当初的谢将军去过边境,别瞧谢大人当时年纪小,他可是正儿八经的上过战场,拿过人头得过战功呢。” “虽然记得都是小功,但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来说,已是十分出众了。” 她所说的谢将军正是谢家已故的谢迎之,曾经救过陆荔的那一位,生前战功赫赫,也算是谢韫的大伯。 拿人头这话属实让桑窈愣了愣,她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些。 谢韫平日那慢条斯理的矜贵模样,也很难叫人把他跟战场联系到一起。 她微微张唇,啊了一声。 “不过谢大人就待了一年就回来了,他对做将军好像没什么兴趣。” 桑窈第一回 见谢韫的时候,他好像是十二三岁,那时候的他没有现在这么高,也没那么挺拔,虽然从容冷静,但眉眼之间尚有稚气。 十四岁的他估计跟那时差距不大。 桑窈没法想象,那么小的谢韫是怎么上战场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