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轩打扫屋子,一边神游般思索着。 这家伙做起事情还挺像样,不到两个时辰,就帮方婆婆干完了活,包括除尘、打水、做饭,甚至是缝补衣物等。 姜翎看得入神,也不觉无聊,暗自赞叹他所会技能之多。 “好孩子,累着了吧。”方婆婆颤巍巍地从盒子里拿出一块糖给他,“这家里太穷了,连点能招待你的东西都没有。” 莫齐轩伸手接下,说:“没什么,都是我该做的。” 方婆婆长叹一声,神色哀伤:“是我这个老太婆拖累了你啊。你每个月都来,又是送药又是干活,费力不说还花了不少钱,可我一把老骨头,就等着入土,哪里值得你这么费心呢!” 这种话莫齐轩听过很多次,他的回答也和以前一样:“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您帮了我,能够报答您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姜翎一怔,电光石火之间,猛然记起这老妇人的身份。 按书中描述,莫齐轩的母亲李新柔本是府内侍女,自幼便定了娃娃亲,却在十八岁那年因姣好的容貌被莫青松相中,对方仗势欺人,硬要纳她为妾。 李新柔不甘于此,传信给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希望能与之私奔。到了约定那天,她偷溜出门前往桂花树下赴约,却只等来莫府捉拿她的下人。 一直到出嫁当日,那位竹马都不曾出现。她心灰意冷,就这样成为了莫青松的小妾。 起初她很受宠,但也因此招致嫉妒,在生下早产儿后被下药坏了身子,无法行夫妻之事。加之她性情冷淡,不事谄媚,不久便被遗忘在莫宅一角,过着孤苦伶仃的生活。 下人们得了大夫人授意,处处刁难她,不仅克扣月银,还时不时给她送放馊了的饭菜。 有一年隆冬,大雪纷飞,她屋里没了煤炭,而莫齐轩又是那样小,冻得满脸通红。她跪在大夫人门前苦苦乞求,才好不容易哭得对方赶在莫青松回来之前,准许管家为她添补炭火。 莫齐轩没有染上风寒,她却大病一场,名为仇恨的种子在心底进一步生根发芽。 而最令她厌恶的无疑是,唯一的儿子有一张肖似莫青松的面孔,每当面对他时,就能回想起当初那家伙是如何强占和磋磨自己。久而久之,心情越加郁结,终于在莫齐轩十岁那年,没熬得住一命呜呼。 她死前发着高烧,神志不清,莫齐轩没钱看病,一个人跑去跪求莫青松。而他的亲生父亲却始终在书房内会客,小厮将他拦在院外,任凭他跪得浑身僵冷,也无一人愿意通报。 他扯着嗓子高喊:“父亲,母亲病重,求您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救救她吧!父亲——” 他没能等到父亲,侍卫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他捂着肋骨流下冷汗,再也说不出话。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的房间里,他只知道当自己浑浑噩噩地攥住母亲的手掌,抵到额头上时,有滚烫的泪珠砸落到被褥之上。 正当他下定决心,哪怕挨个人求过去也要讨到钱为母亲治病时,原本迷迷瞪瞪说着胡话的李新柔却忽然张大眼睛,咬着牙嘶声说:“桂花糕!” “什么?”莫齐轩愣住,倾身过去侧耳细听。 李新柔死死瞪着头顶的房梁,大口喘息着呢喃出声:“桂花糕,桂花糕……” “娘,您先喝点水吧。”莫齐轩无措地端来一碗水,想要让她恢复神智。 然而李新柔怎么都喝不进去,哪怕莫齐轩喂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