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行面色苍白如雪,费力睁眼,见已入夜,又耽误了许多时间。 陈婉指尖聚拢,拿药上前,“你这是何苦呢?” 他长睫垂下,掩盖情绪,“劳您挂怀了。” 话落,便起身收拾药草,陈婉不由道,“那万毒林便没人能活着出去,她又怎可能在青枕居?” “能进碧岩山,用滕毒之人必能出入万毒林。” 陈婉摇头轻叹,“就算她在万毒林,可以你的身子真能撑到制出蔓蛊那日吗?” 江晏行缄默不言,他心脏闷痛又开始咳血,“她救过臣性命,出于道义,臣不能弃她于不顾。” 陈婉将药递上,“陆澈行如此痛恨你我,又怎会留叶虞活口?那几分生的可能值得你以命相搏?” 他双眸泛红,“会活着的。”又沉默良久,“就算死了,我也要寻到她的尸首,给她下葬的。” 陈婉无言,欲道先喝药时,素画惊慌闯入,她含泪跪地,绝望至极,“边关急报,秦将军遇刺……” “刺客剑上,抹了滕毒。” * 碧岩天穹黑如泼墨,蛊鸟叽喳笼罩毒林。 马鸣萧萧,剑器出鞘,朱门咯吱推开。 寒风瑟瑟吹动罗裙,叶玉心跳得猛烈,掌心出汗,江埕察觉,紧握她的手,“莫怕。” 正厅主位阿虞垂眸,静静品茶,只见陆澈行持弩射箭,影卫轻松躲过。 江埕护在叶玉身前,他已下好命令,一乃蛊人血催发陆澈行体内毒素,二乃擒到叶虞,直接挑断她手脚筋,防她做把戏。 再拔掉她舌头,防她咬舌自尽。 他眉眼带笑,耐人寻味地看着连伤几名影卫的陆澈行,叶玉慌乱不已,又想起当时他一杀三十世家公子的血腥场面,身子不自觉的抖。 江埕笑笑,连连败退那影卫,忽然反击,从袖间拿出瓶鲜血泼到陆澈行脸上,少年面如纸色,痛苦跪地,他捂着心口,呕出鲜血。 叶玉意外,坐于主位的阿虞故作镇定,待影卫围上时,她打碎案面茶壶,里面竟灌满鲜血。 血腥味刺鼻,各影卫神色平静,江埕笑得双肩发颤,拍手叫绝,若没系统的几番提醒,他许是真真要栽在叶虞手里了。 可她的计谋,他早已得知。 修习山易经的影卫皆留于门外看守。 影卫未再废话,直接拉扯过女人,阿虞眼神呆滞,长剑挑断她四肢筋脉,惨叫连绵不绝。 叶玉双眸亮起嗜血的光,她轻摸着自己的脸,同江埕索要匕首,而后忽然想起什么,“既然怕她咬舌自尽,不如拔掉她牙齿。” 江埕点头,影卫得到示意,用着钳子一颗颗拔掉,满嘴鲜血,女人鼓睛暴眼,泪流满面。 江埕笑意渐浓,拉起山易经发作的陆澈行,他眼角赤红,痛苦不堪。 江埕自也注意到他添了许多新伤,他蹙眉,“舅父,是怎么伤的?” 他明知故问,意味深长地看向狼狈不堪的阿虞,“你很痛恨他。” “如若不是他,你又怎会受尽刑罚,成为废人。” 他眉眼含笑,拉扯着发病的陆澈行,一字一句问着,“心是不是很痛啊,毕竟你所爱之人可从来不是我母妃,而是她呀。” 系统曾言叶虞最恨为他人做嫁衣。 江埕笑意愈浓,有些惋惜道,“你们二人间也是遗憾,我制的情蛊与旁人的不同,他对我母妃的赤诚爱意,原该是属于你的。” 他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舒畅,未注意到房梁落下的粉末,他自顾自道,“放心,江晏行会去陪你。” “易容了,他也还是六皇子,与丽妃私通,又弑父帮其篡位,满身污名,狼狈死去。” 叶玉笑意盈盈,握着匕首,用力划向跪地女人的脸,一刀又一刀,鲜血淋漓,模样骇人。 随着鲜血渗出,影卫头脑昏沉,江埕讽刺笑道,“费劲心力算计,得到个蛊人,却毫无用处。” 话落,房梁粉末倾盆如注,粉末吸入鼻腔,影卫相继倒地。 江埕神情突变,知晓有陷阱,青枕居外影卫听见响动,急忙闯入。 陆澈行袖间的乾元剑展开,起身刺死屋内昏厥影卫。 叶玉惊慌失措,自觉上当,正欲向江埕跑时,一根铁丝紧紧勒住她脖颈,阿虞轻轻笑起,“好蠢哦,竟连傀儡蛊都不知。” 叶玉面容青紫,拼命挣扎,阿虞拔出她腰间匕首,从她抬起手划到脸颊,“别再乱动了。” “我怕我一不小心就挑断了你手筋。”M.DxsZXEdu.cOm